“谢陛下恩典!”逸长生深深一揖。
“不过……”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市侩又狡黠的笑容,如同精明的商人,“道长啊,咱也有一事相求,还望道长应允。”
“陛下请讲。”
朱元璋一把将还有些懵懂的朱雄英拉到身前:“咱这好大孙儿,自小长在深宫,虽读圣贤书,却少见人间烟火,更不知真正的江湖为何物。
这决战前的三日,能否让他跟在道长身边?一来,让他见识见识道长这般神仙人物的风采,开开眼界;二来嘛……” 他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
“让他跟着道长,道长出入宫禁、行走京城也方便些,咱给他一块特制的腰牌,见此牌如见咱亲临,禁军、东厂、六扇门皆不敢拦!道长想去哪儿都成,想干什么都行,只要别把这小子弄丢了就成!”
他最后一句带着点玩笑的口吻,眼神却无比认真。
逸长生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带着好奇和一丝敬畏看着自己的少年皇孙,又看了看朱元璋眼中那份深沉的期许。
他瞬间明白了这位帝王的意思——不是为了让孙儿见世面,而是一种信任的托付,甚至是一种无声的信号。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逸长生微微一笑,对着朱雄英招了招手,“小殿下,这三天,跟紧贫道,多看,多听,少说话。”
朱雄英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是!先生!”
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随即又被凌厉的杀意取代。
他沉声对身边的心腹太监下令:“传旨!即刻封锁东宫,任何人不得进出!宣宗人令朱樉即刻回京、锦衣卫指挥使速来见朕!还有……明日让吕氏和李善长,来御书房‘问安’!”
“遵旨!” 太监领命而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场针对后宫的腥风血雨,已然拉开序幕。
三日后,紫禁之巅,月圆如盘。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身影如同两道划破夜空的白色闪电,在巍峨的太和殿屋脊上交错纵横。
剑光如雪,剑气纵横,每一次碰撞都激荡起璀璨的火星,发出刺耳的锐鸣,如同龙吟凤唳,响彻整个寂静的宫城。
他们使出的每一招都精妙绝伦,蕴含着各自的剑道至理。
叶孤城的剑缥缈凌厉,仿佛九天银河倾泻;西门吹雪的剑则冷冽纯粹,如同万载寒冰凝聚,每一剑都追求着最简单、最直接的死亡轨迹。
当战至第十三招,两人气机牵引,同时施展出各自当下最强、最决绝的杀招。
叶孤城长剑高举,引动九天月华,剑光璀璨到极致;西门吹雪则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寒芒,直刺叶孤城中宫!这一招,将是石破天惊的对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
一声清脆无比、如同玉磬碎裂的轻响,突兀地响彻在剑鸣风啸之中。
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从逸长生所在的观战位置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撞击在西门吹雪那柄直刺而出的剑锋侧面,轻轻的。
正是那块从南王世子身上“顺”来的龙纹血睛佩。
玉佩与那凝聚了西门吹雪全身功力和剑意的剑锋轻轻相撞,在西门吹雪那极致锋锐、无物不破的剑意下,玉佩应声而碎。
然而,就在玉佩碎裂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蕴含着逸长生一丝逍遥御风真元的气息,随着玉佩的碎片,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瞬间拂过西门吹雪的心神?
西门吹雪那如同万载玄冰般冷冽纯粹的心境,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不和谐”的外力触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就像在绝对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微尘。
高手相争,只争毫厘!
西门吹雪这凝聚到极致的剑意,因为这万分之一的滞涩,出现了一刹那的偏差。
他刺出的剑,不由自主地慢了那么一丝丝,轨迹也偏离了那么毫厘。
而对面的叶孤城,在玉佩碎裂声响起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正是逸长生与他约定的信号。
他引动的磅礴剑气,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做出了一个极其精微的调整。
原本倾尽全力、与西门吹雪硬撼的剑势,巧妙地偏移了三分,如同孤鸿展翅,堪堪避开了西门吹雪剑锋最盛之处。
转而以一种更精妙的角度,切向对方剑势流转时一个极其微弱的“气隙”!
“铮——嗤!”
剑锋交击的刺耳锐鸣之后,是一声剑气破空的轻响!
叶孤城的剑光擦着西门吹雪的肩膀掠过,凌厉的剑气撕裂了西门吹雪的白衣,在其肩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而西门吹雪那必杀的一剑,则因轨迹微偏和对方剑势的变化,刺在了叶孤尘臂膀上。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落在殿脊两端,同时停住。
西门吹雪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头被割裂的衣衫和那一道浅浅的伤口,又抬眼看向手中长剑,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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