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雪山,风雪似乎永无止境。石破天扛着那个昏迷的、脸上布满诡异黑纹的青铜面具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没膝深的积雪中。
他身上的新棉袄被冰棱划破了好几道大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冻得他嘴唇发紫。
但他那双原本总是带着茫然和憨厚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执拗光芒,紧紧盯着雪地上那几滴几乎要被风雪完全掩埋的暗红色血迹。
“阿绣姑娘……阿绣姑娘……”他一边艰难地挪动脚步,一边低声呼唤,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那么微弱。
他不明白那些怪人为什么要抓阿绣姑娘,但他知道道长让他来找她。
现在人没找到,还差点害她被抓走,这绝对不行!
肩上的怪人很沉,而且浑身冰冷僵硬,像块石头。
石破天试着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但还没死。
他想问问这人阿绣姑娘被带到哪里去了,可这人昏迷不醒,他只能循着血迹走。
血迹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指引的方向也越来越偏僻,深入雪山腹地。
地势变得更加陡峭险峻,巨大的冰裂缝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隐藏在厚厚的雪层之下。
石破天好几次差点踩空,全靠一身浑厚无匹的内力硬生生稳住身形,踏裂冰面,才没掉下去。
小心翼翼的身影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生存本能。
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急剧降低。
血迹彻底消失了。
石破天茫然地站在一片巨大的冰崖前,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风雪,什么都没有。
“丢了……又丢了……”他沮丧地挠着头,巨大的挫败感几乎将他淹没。
道长交代的事情,好像真的被他搞砸了。
肩上的怪人身体越来越冷,气息也越来越弱。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鼻翼忽然动了动。
一股极其淡雅、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穿透了刺骨的寒风和冰雪的气息,飘入他的鼻端。
这香气……和之前在冰谷中闻到的,阿绣姑娘撒出的药粉香气一模一样!
石破天精神猛地一振!
他循着香气传来的方向望去,是冰崖下方一处被巨大冰凌垂挂遮掩、极其隐蔽的缝隙。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拨开厚厚的冰挂,赫然发现那冰缝入口的岩壁上,似乎被人用指甲匆匆划下了一个奇特的符号——像是一朵简化的莲花,又像某种药草的叶子!
是记号!阿绣姑娘留下的记号!
想必是阿绣姑娘有了思量,虽然她不认识自己,但是她还是赌了一把!
石破天心中涌起巨大的希望!
他毫不犹豫,扛着怪人,弯下腰,一头钻进了那幽深冰冷的缝隙之中。
缝隙内起初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但越往里走,空间逐渐开阔,温度也似乎比外面高了一些。
那股奇异的药香也愈发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亮和人声。
石破天立刻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内力自然流转,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他悄然探出头去。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冰洞。
洞顶垂下无数巨大的冰锥,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将洞内映照得如同鬼域。
洞中央,一个散发着微弱热气的温泉池水汽氤氲。
而温泉池边,阿绣正被另外两个青铜面具怪人挟持着。
她脸色苍白,左臂的伤口简单包扎过,但显然失血不少,身形有些摇晃。
“小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怪人嘶哑地威胁,手中的怪杖指着温泉池中心一块凸起的、布满古老符文的黑色石碑,
“最后问一次,这‘玄冰魄’的封印,你到底能不能解开?把里面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下一刀就不是划破胳膊那么简单了!”
阿绣咬着下唇,眼神倔强:“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石碑……我只是采药时偶然发现,根本不懂怎么解开封印!”
“哼!不懂?”另一个怪人冷笑,一把抓过阿绣的鹿皮药袋,粗暴地翻找着。
“雪魄草、寒玉莲心……没有这些极寒灵药引动寒气共鸣,根本靠近不了这玄冰魄十丈之内!
你采这些药,不就是为了它?快说!开启之法!”他似乎认定阿绣在撒谎。
石破天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看到阿绣被挟持威胁,心中那股无名怒火再次腾起。
他不懂什么封印什么玄冰魄,他只知道这些人欺负阿绣姑娘!
就在他准备冲出去时,肩上扛着的那个昏迷怪人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上的黑纹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这动静立刻惊动了洞内的两人。
“谁?!”两个怪人厉声喝道,警惕地望向石破天藏身的缝隙!
石破天暗叫一声糟!
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将肩上的怪人像扔沙包一样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怪人狠狠砸了过去。
同时,他那身躯爆发出的惊人速度,如同一头发怒的蛮熊,咆哮着冲向挟持阿绣的那个怪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