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此刻正借着晨光与大殿廊柱的掩护,屏息凝神,悄然无声地摸向偏殿。
那里,是武当派暂时存放收缴来的各派“战利品”之所,那柄足以引起江湖腥风血雨的倚天剑,赫然便在其中。
正是玄冥二小——鹿杖客与鹤笔翁。
这两人投靠了北元汝阳王府郡主敏敏特穆尔(赵敏)。
为了在新主子面前立下投名状,换取在王府武人中更高的地位和话语权。
竟然铤而走险,趁着武当送客、守卫略有松懈之际,潜入山门,意图盗取这柄绝世神兵。
两人动作迅捷而隐秘,如同壁虎游墙,显然轻功造诣不凡。
眼看倚天剑那古朴贵重的剑匣已经近在咫尺,鹤笔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贪婪和即将得手的狂喜。
他屏住呼吸,伸出那只枯瘦如鸡爪的手,闪电般抓向倚天剑——
“噗!噗!”
就在鹤笔翁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剑匣冰冷的檀木边缘时,两声极其轻微、带着点促狭意味、如同竹签刺破薄纸般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鹿杖客和鹤笔翁同时感觉后庭一凉。
一股难以言喻、瞬间炸开的酸麻刺痛感,如同被烧红的钢针狠狠扎了一下,猛地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百会穴。
两人浑身剧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是屁股底下突然点燃了炮仗,“嗷”地一声(虽然强行压低了声音),猛地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两人一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剧痛的臀部,另一只手则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憋得如同煮熟的猪肝,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那表情,混杂着极度的痛苦、难以启齿的羞耻、还有深入骨髓的惊惧。
“谁?!!”
两人心中惊骇欲绝,又羞又怒,强忍着那钻心的疼痛和强烈的便意,猛地回头四顾。
广场上,逸长生正对着武当众人谈笑风生,武当诸侠也正拱手道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那边,仿佛根本没人发现偏殿角落的动静。
一切如常,风平浪静。
但那股熟悉得令人头皮发麻、心悸不已的恶作剧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瞬间让他们确定了“凶手”的身份。
除了那个神出鬼没、手段下作又防不胜防的逸长生,还能有谁?!
“快走!!”
鹿杖客强忍着那股难以形容的酸爽刺痛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都变了调。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倚天剑、什么投名状,此刻保命(或者说保住屁股)才是最要紧的。
他与同样痛苦不堪、夹着腿的鹤笔翁一起,如同被烧着了尾巴的兔子,也顾不得什么轻功姿态了,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窜入旁边茂密的山林。
几个踉跄的起落之后,便彻底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后,只留下几片被刮掉的衣角和两股若有若无的怪味。
逸长生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坏心眼的弧度,如同偷腥成功的猫。
他弹了弹指甲,仿佛弹掉了什么灰尘。
这两个活宝工具人,留着逗逗赵敏和王保保那丫头小子,顺便给日后可能策反汝阳王埋下点伏笔,倒也不错。
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长点记性,别总想着偷鸡摸狗。
心思微动,他凑到正在语重心长叮嘱宋青书要勤加练武、不可懈怠的宋远桥身边。
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点神秘兮兮、又仿佛洞悉天机的表情,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宋大侠,有空啊,带青书去趟洛水边转转。我听闻那里有个姓周的渔家女,名叫周芷若,根骨清奇,心性纯良,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你武当剑法,讲究阴阳相济,刚柔并重,暗合太极之道,我看啊,很适合这女娃。
收个女弟子,给这清一色的山上添点生气,多好?
说不定还能给你家青书添个青梅竹马的师妹呢。”
他最后一句说得挤眉弄眼,意有所指。
宋远桥闻言一愣,看着逸长生那副“你懂的”表情,虽然一时不明其深意,但深知此人所言往往暗藏玄机,绝非无的放矢。
当下收起疑惑,郑重地拱手行礼。
“多谢道长指点迷津!远桥定当记在心上,寻机前往洛水一行。”心中已然将“周芷若”这个名字和洛水牢牢记住。
逸长生满意地点点头,又慢悠悠地踱到张翠山夫妇面前。
他先是对着抱着张无忌的殷素素道:“素素姑娘啊,你们一家历经磨难,好不容易团聚,实属不易。
此番回江南,莫要急着回武当,先带着无忌去趟天鹰教总坛看看你爹吧。
殷老爷子这些年,虽然嘴上硬气不说,心里头啊,定是想念女儿和外孙想念得紧。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犹在,能失而复得,这份亲情更该珍惜。”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笃定,“然后……让老爷子带着无忌,顺道去趟蝴蝶谷,找那个外号‘见死不救’的胡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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