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被告秦思思关系如何?”
秦晓雨沉默了两秒:“曾经很好。我们是亲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但近一年来,我们的关系……破裂了。”
“为什么破裂?”
“因为我亲眼看到她做的那些事。”秦晓雨抬起头,眼圈红了,“去年九月,我在电影院看到她和前男友徐佳奕在一起,举止亲密。我拍了照片发给姐夫,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出轨了。”
“后来,她离婚后,多次找我帮忙——有时候是借钱,有时候是让我帮她打听筱云的行踪。我开始都帮了,因为我觉得她是我姐,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秦晓雨的眼泪掉下来,但她没有擦,继续说:“但后来我发现,她根本没有悔改。她在我面前骂姐夫,骂筱云,说姐夫抢走了她的孩子,说筱云不懂事。有一次,她甚至让我帮她偷拍筱云在学校的照片,说要留着‘以后用’。”
法官专注地听着,书记员快速记录。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去年九月那次。”秦晓雨的声音哽咽了,“筱云在公园差点被车撞到,手臂和膝盖都擦伤了。我去医院看孩子,筱云抱着我哭,说‘妈妈推我’。而秦思思呢?她给我打电话,不是问孩子怎么样,而是抱怨姐夫报警抓她,说姐夫要毁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姐姐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这个人,自私、偏执、充满仇恨,为了报复可以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接近筱云。”
“你有相关证据吗?”法官问。
“有。”秦晓雨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是她发给我的部分信息,我打印出来了。”
书记员接过打印件。上面是秦思思在不同时间发给秦晓雨的信息截图:
“晓雨,你帮我看看筱云今天穿什么衣服,拍张照片给我。” “方旭就是个混蛋,他毁了我一辈子。” “筱云现在都不认我了,都是方旭教的,小小年纪就这么狠心。” “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你等着看。” 最后一条的发送时间,是秦思思刑拘前一天。
法庭里一片寂静。被告律师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没有打断。
法官看了看证据,转向方旭:“原告还有证据提交吗?”
“有。”方旭说,“我们委托江城儿童心理卫生中心,对方筱云进行了心理评估。这是评估报告。”
报告被呈上。法官翻看着,眉头渐渐皱起。
报告里详细记录了筱云的心理状况:创伤后应激反应,表现为睡眠障碍、对特定场景的恐惧、对母亲形象的矛盾认知(既想念又害怕)。评估结论是:孩子目前的身心健康状态,不适合与具有伤害性行为的母亲接触,接触可能加重创伤反应,影响长期心理发育。
报告的最后,附有心理医生的建议:“建议在相当长时间内,避免让孩子与施害者接触,为孩子提供安全稳定的成长环境。”
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
法官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被告律师,你对证人证言和评估报告有什么意见?”
被告律师站起来,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坚定:“审判员,我们承认被告人秦思思的行为确实存在问题。但我们认为,完全剥夺探望权过于严厉。是否可以设定条件,比如在监督下有限探望,给被告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给母女关系留一线可能?”
方旭立刻回应:“审判员,我们不同意。孩子不是试验品,不能用来测试一个人是否会改变。筱云已经受到了实实在在的伤害,我们不能再让她冒险。”
法官点点头,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说:“法庭调查结束。现在进行最后陈述。”
方旭站起来,这是他今天最后一次发言:“审判员,作为一个父亲,我的首要责任是保护女儿。筱云才八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我不能让她在恐惧和不安中长大,不能让她每次想到母亲,都联想到伤害和危险。”
“秦思思已经用行动证明,她不适合做母亲。不是因为她不爱孩子——也许她爱,但她的爱已经扭曲成了控制和伤害。这样的‘爱’,对孩子来说不是滋养,是毒药。”
他看向法官,声音诚恳而坚定:“我恳请法庭,为了一个孩子的健康成长,做出最有利于她的判决。剥夺秦思思的探望权,不是惩罚谁,而是保护一个无辜的孩子。”
被告律师的最后陈述很简短:“我们希望法庭能考虑到亲情的可贵,给被告人一个机会。”
法官敲下法槌:“法庭审理结束。现在休庭,合议庭进行评议。”
等待的时间不长,大概二十分钟。但对法庭里的每个人来说,这二十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秦晓雨坐在那里,双手紧握,眼睛盯着地面。方旭则看着窗外,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晃。
门开了,法官重新入座。
“现在宣判。”
所有人都站起来。
法官拿起判决书,声音清晰而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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