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沈砚手中的浮尘印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终究没有开口。她知道沈砚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更改。更何况,这浮尘仙域之行,关乎着凌霄宗的未来,关乎着诸天万界的平衡,他们别无选择。
沈砚颔首,将浮尘印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那印像是有灵性一般,一入袖中,便安静了下来,不再散发那股微凉的气息。他转身,踏上鸿蒙阴阳舟的甲板,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与舟身的符文产生一丝微妙的共鸣。
舟尾处,阿蛊正蹲在地上,逗弄着袖中探出脑袋的金蚕蛊。金蚕蛊通体金黄,像是由最纯粹的黄金铸造而成,在阳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它的脑袋圆圆的,两只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显得格外灵动。或许是察觉到了星门传来的威压,它显得有些不安,不停地蠕动着身子,用脑袋蹭着阿蛊的手指,像是在寻求安慰。
阿蛊穿着一身火红的短打,露出纤细的胳膊和小腿,她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她的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用一根红绳系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显得有些俏皮。她抬手,轻轻揉了揉金蚕蛊的脑袋,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而温暖,她低声道:“怕什么?不过是换个地方啃蛊虫罢了,那里的尘埃,说不定比凌霄宗的仙晶还好吃。”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与她年龄不符的坚定。她自幼与蛊为伴,走遍了世间的山川河岳,什么样的险境没经历过?区区一个浮尘仙域,又怎能让她畏惧?
金蚕蛊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发出一阵细微的“吱吱”声,像是在回应阿蛊的话。随后,它便缩回了阿蛊的袖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脑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铃央则站在船舷边,一身耀眼的仙道神光笼罩着她,神光金红相间,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将她衬得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她穿着一身华丽的仙裙,裙摆上绣着日月星辰,头戴紫金冠,脚踏祥云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骄傲。然而,此刻她的神光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一般。
她抬头,望着星门深处翻涌的黑雾,眉头微蹙,那双素来盛满骄傲的眸子,此刻竟带着几分迷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星门后面的世界,存在着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量,那力量与她的仙道神光格格不入,像是天生的克星,正散发着一股排斥的气息,让她的神光都变得滞涩起来。
“那里的规则,很奇怪。”铃央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身边的空气听,“我能感觉到,星门后面的力量,在排斥我的神光。”
她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侧过头,看到沈砚正站在她的身边,目光平静地望着星门深处的黑雾。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星门深处的黑雾翻涌不息,像是一头蛰伏了千年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黑雾之中,隐约传来阵阵凄厉的嘶吼声,那声音像是无数生灵在痛苦地哀嚎,又像是无数规则在激烈地碰撞,听得人头皮发麻。
“规则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沈砚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凌霄宗的神光,在浮尘仙域或许会黯淡,但铃央的道,不会。”
他的目光落在铃央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鼓励。他还记得,当年在灭世大劫中,铃央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撑起凌霄宗的防线,如何以她的仙道神光,驱散那些来自地狱的魔物。她的道,并非依附于凌霄宗的荣光,而是源于她自身的信念与坚持。
铃央侧过头,看向沈砚。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深水,却又藏着一股能撬动天地的力量。她想起在灭世大劫中,这个男人是如何以一己之力,用契约之力串联起无数修士,硬生生扛住了天道的雷霆;想起他说的那句“天道之下皆是变量,我的道,是书写第三条条款”;想起他在绝境之中,依旧能保持冷静,依旧能寻找到破局之法。
心头的迷茫,忽然就散了。
铃央展颜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周身的神光骤然明亮了几分,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一般,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说得好。我铃央的道,岂会被区区尘埃困住?”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是啊,她是铃央,是凌霄宗最骄傲的女仙尊,她的道,是踏遍诸天,是光耀万界,区区浮尘仙域,又怎能让她退缩?
就在这时,云尘长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悠远的破空之声,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直接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沈砚——浮尘非轻,仙域非尊!切记!”
这声音苍老而雄浑,带着一股振聋发聩的力量,在星门四周久久回荡。
沈砚抬头,朝着凌霄宗的方向深深拱手一揖,玄色的长袍随风飘动,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弟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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