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左誉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情,不报官才有些奇怪。”
雾盈想要尽快侦破此案,就需用她的方法行事,可暮遮城的官差又不一定听她的——倒是有些麻烦。
“还得演得像样。”雾盈长叹一声,“赶紧准备准备,免得一会穿帮。”
“等等。”宋容暄忽然叫住她。
“什么事?”
“有样东西,你应该用得上。”宋容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子,一按机关,一排整整齐齐的针呈现在她面前。
雾盈在看到木盒子的同时脊背紧绷,质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怎么会有?”宋容暄失笑,“这是我研究出来的东西。”
他本来想说柳潇然向他讨要过,后来才知道是给雾盈的及笄礼,但斯人已逝,恐怕又勾起她的愁绪来,于是将后半句咽回肚子里。
“那......”雾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袖口,那里也藏着一个从尺寸到材质都一模一样的木盒子。
“这针......”雾盈迟疑道,“有什么不同吗?”
“你手上那个,只能让人昏迷,可没办法杀人。”宋容暄轻轻一勾唇角。
朝霞披在暮遮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上,一队官差顺着长街匆匆赶往客栈,将整个客栈大堂团团围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男人操着一口生硬的南越官话问道。
他的白色帽沿上缀满银铃铛,一走动就四下摇晃,看起来是伽罗族的传统服饰。
“小人也不知,小人夜里睡得好好的,天快亮的时候,听到咕咚一声巨响,连忙出来一看,这位客官......已经摔死了。”老板是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肩上搭着块白手巾。
头一回看人死得这么惨,老板也是面如死灰。
“当时谁在他身边?”
“小女在他身边,”雾盈赶紧上前一步,泪凝于睫,期期艾艾道,“小女住在他隔壁,听到他屋中有脚步声,就出来看看,不料我刚出门就看见步先生冲出屋子,小女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见他跳了下去......”
围观众人皆是惊骇万分,面面相觑。而璇玑阁的几人,因为得了雾盈的吩咐,都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你是说,他是自己主动跳下去的?”衙役眯着眼问。
“小女还没说完,”雾盈揉了揉猩红的眼睛,“我回头一看,看见一个人匆匆跑下楼,就是他!”
雾盈骤然回头,无比笃定地伸出手指,指向一个陌生人的方向。
他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急忙扭头往酒楼的后院跑去。
一帮衙役就等着这一刻,不等头目吩咐,就一窝蜂朝后院涌去。
那人如同瓮中之鳖,想要踩着墙角的箩筐窜上去,可是措不及防,箩筐散落一地,他几下就被擒住,五花大绑起来。
“人是不是你杀的?”衙役头目踱到他跟前。
“与我无关!他,他是自己跳下去的!”那人神色灰败萎靡。
“他当然是自己跳下去的,但那是因为喝了你送来的茶!”雾盈抽出宋容暄腰间的过江寒,直直挑向那人的咽喉,眸光灼灼似乎要喷出烈火。
“就连魏大公子,也被疯癫的步先生给掐晕了,幸亏只是晕了,否则你就要担上两条人命了。”宋容暄啧啧叹道。
“陈头儿,这是从这小子房中搜出来的曼陀罗花粉!”
曼陀罗的花粉实在不好找,多亏花亦泠带了足够多的银子,这才从城南的一家药铺中买到。
“很好,人证物证俱全。”陈头儿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就这么结案吧。”
“你,”陈头儿指着雾盈,“去跟我们录个口供。”
“是。”雾盈低眉顺眼地应下,然后随着衙役一道走出了客栈。
犯人被套上枷锁,他走过雾盈身边时,冲雾盈微一点头。
雾盈又回头给宋容暄递了一个眼神,她不在的时辰里,就靠他了。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雾盈暗自琢磨。
宋容暄墨色的眸子里荡开道道涟漪,粼粼的波光让他周身的凌厉褪去几分。
“真舍得下血本。”宋容暄无奈吐出一句,“太好了,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都散了都散了,凶手都找到了还愣着做什么。”齐烨左誉两人将看热闹的人群驱散,宋容暄看见魏郁荣正要上楼去,连忙叫住他:“长兄。”
听见这称呼,魏郁荣有一瞬间的晃神,脚步一滞:“七弟有何事?”
“凶手既然抓住了,长兄可放心。”宋容暄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笑。
“这是自然。”魏郁荣冷哼一声,不疾不徐道,“如此看来,还要多谢阁主与七弟了。”
宋容暄目送他关上门,也回到自己房中。
“齐烨,左誉。”
窗户外翻进来两个黑衣人,正是他们。
“齐烨,你去衙门看着点那不省心的,左誉,你去盯紧了上头,一丝一毫也别放过。”
“是。”齐烨刚答应,忽然反应过来,侯爷口中的不省心的,该不会......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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