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曲终了,舞女退下时,他忽然起身,走到中央空地,向龙泽和可汗行礼:“父汗,陛下,今日庆功宴,光是看舞未免单调。儿臣有个提议——”
“哦?”可汗挑眉,“说来听听。”
“凤吟国使团中的贺姑娘之前一舞惊人,儿臣记忆犹新。”瑾卿王子看向贺兰辞,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不知今日,可否请贺兰姑娘再舞一曲,让我草原儿女再开开眼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贺兰辞身上。
贺兰辞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
白岳轼皱眉,正要开口替她解围,却听贺兰辞平静道:“王子殿下谬赞。只是今日这庆功宴,主角是那达慕的获胜者,妾身一个舞姬,岂敢喧宾夺主?”
她这话说得委婉,却暗含拒绝之意。
但瑾卿王子显然不打算放过她:“贺姑娘此言差矣。庆功宴本就是同乐之宴,何分主次?莫非姑娘是瞧不起我草原,不愿献舞?”
这话就有些重了。
贺兰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要反驳,却听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王子殿下此言,未免强人所难。”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墨风。
他依旧斜倚在软垫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空了的酒杯,红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瑾卿王子:“贺姑娘既然不愿,自有她的道理。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瑾卿王子脸色一沉:“墨风公子,这是本王子与贺姑娘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墨风缓缓坐直身体,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贺姑娘是在下的故人。她的事,就是在下的事。”
“故人?”瑾卿王子眯起眼。
“是啊。”墨风起身,走到贺兰辞身边,伸手轻轻拂过她鬓角的碎发,动作亲昵自然,“多年不见,丫头还是这般倔强。”
贺兰辞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帐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墨风这是在为贺兰辞撑腰,而且是以一种极其暧昧的方式。
瑾卿王子脸色变幻,最终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倒是本王子唐突了。”
他转身回到座位,不再纠缠。
贺兰辞低下头,指尖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白岳轼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有疑惑,有不解。
墨风的手还停在她发间,那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让她浑身不自在。
“师父……”她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墨风收回手,轻笑一声:“怎么,嫌师父多管闲事了?”
“不……”贺兰辞摇头,“只是……”
“只是不想让某些人误会?”墨风瞥了白岳轼一眼,红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丫头,有些事,越解释越乱。不如顺其自然。”
说完,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
但帐内的气氛,已彻底变了。
草原各部首领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已将贺兰辞和墨风的关系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瑾卿王子则阴沉着脸,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龙泽适时开口,打破了僵局:“歌舞虽好,但今日既是庆功宴,不如请各位获胜者上前,接受封赏。”
“陛下所言极是。”可汗立刻接话,吩咐侍从,“把奖品抬上来!”
几名壮汉抬着三个锦盒走进大帐。
第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那枚“龙纹玉璧”——骑射比试的额外奖赏。按照规则,瑾卿王子和龙茗涛并列第一,本应共享此奖,但可汗显然做了变通。
“骑射比试,瑾卿与龙公子并列第一,但龙公子后两场表现更为出色。”可汗高声道,“经与皇帝陛下商议,决定将此玉璧赐予龙茗涛,以彰其能!”
龙茗涛起身,恭敬行礼:“谢陛下,谢可汗。”
他上前接过玉璧,神色平静,并无太多喜色。
第二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通体漆黑的獠牙,足有半尺长,表面泛着幽暗的光泽——正是草原圣物“苍狼之牙”。
“摔跤比试冠军,龙茗涛!”可汗高声道,“赐苍狼之牙!”
龙茗涛再次上前,接过獠牙。这一次,草原各部首领的眼神明显不同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嫉妒和认可的眼神。
第三个锦盒打开,里面是黄金和珠宝——套马比试的奖赏。
“套马比试冠军,龙茗涛!赐黄金千两,珠宝十盒!”
三场比试,三份重赏。
龙茗涛站在大帐中央,手中捧着玉璧和獠牙,身后是堆积如山的黄金珠宝。灯火映照下,他月白色的身影挺拔如松,竟有几分孤高绝世的意味。
草原各部首领虽然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凤吟国的公子,确实配得上这些荣誉。
瑾卿王子死死盯着龙茗涛,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他捏碎。
耻辱。
这是莫大的耻辱。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外人夺走了所有荣耀,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子殿下,”身旁的侍卫低声提醒,“注意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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