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温景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食堂吃饭。她让林晓雨帮她带一份,自己则留在教室里,拿出那张明信片,又看了很久。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桌面上,明信片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看着那幅速写,想象着陆星辞画画时的样子——他应该是在那条老街的某个角落,坐在画架前,或者只是简单地拿着速写本,专注地勾勒着建筑的线条。
阳光落在他身上,风吹动他的头发,周围是陌生的街道和行人。但他很安静,很专注,用画笔记录下眼前的风景,然后把这张记录着风景的卡片,寄给远方的她。
他在用这种方式,分享他的旅程。
也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我在想你。
温景然抬起手,轻轻抚过速写上的线条。指尖能感受到铅笔留下的、细微的凹凸痕迹,像在触摸他画画时的手势,像在触摸他落笔时的专注。
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温暖的感觉。
虽然相隔两地,但因为有这张明信片,因为有那通电话,她觉得他好像并没有那么远。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你从远方寄来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你看到的风景/你说一切安好勿念/可我知道你在说‘我在想你’/我把卡片贴在胸口/仿佛能听见你的心跳/虽然相隔千里/但我们的心靠得很近”
是啊,很近。
近到一张明信片,就能连接起两个城市,连接起两颗想念的心。
下午放学,温景然一个人回家。深秋的黄昏很美,天空是渐变的橘粉色,梧桐枝桠在暮色中伸展,像一幅简洁的剪影。
她走得很慢,手里紧紧握着那张明信片。路过邮局时,她停下脚步,看着绿色的邮筒,想象着两天前,陆星辞也许就是在这里,投下了这张卡片。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会不会也像她现在这样,想象着卡片到达她手中时的情景?想象着她看到速写时的表情?想象着她读到“一切安好,勿念”时的心情?
应该会吧。
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做无意义的事的人。他寄这张明信片,一定是有用意的。
而那用意,她收到了。
也明白了。
回到家,奶奶已经做好了晚饭。温景然把明信片小心地放在书桌上,然后去吃饭。晚饭时,她告诉奶奶陆星辞寄了明信片来。
“是吗?”奶奶笑眯眯地说,“星辞那孩子就是细心。他昨天也给我发了短信,说在那边挺好的,让咱们别担心。”
温景然点点头,心里那点思念,因为知道陆星辞也惦记着奶奶,而变得更加柔软。
晚饭后,她回到房间,把明信片小心地夹进了最常用的笔记本里——和陆星辞借给她的数学笔记放在一起。这样每次翻开笔记本,她都能看到这张卡片,都能看到那幅速写,都能看到那几行简单的字。
然后她摊开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这一次,她没有再对着题目发呆。她拿起笔,专注地解题。那些曾经让她头痛的公式和概念,此刻看起来清晰了许多。因为心里是满的,是暖的,是有力量的。
她知道,在另一个城市,有一个人也在努力——努力适应新环境,努力学习新知识,努力画画,努力……想念她。
而她也要努力。
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好配得上这份跨越城市的想念,配得上这份藏在明信片里的温柔。
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温景然写完作业,合上笔记本。指尖轻轻拂过夹着明信片的那一页,感受着纸张下卡片的厚度。
她想,今晚她会睡得很好。
因为心里装着一张明信片,装着一条老街的速写,装着一句“一切安好,勿念”。
更重要的是,装着一个人跨越城市寄来的、沉默却温暖的思念。
而这思念,会陪她度过接下来的四天。
直到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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