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魔核破碎,演武场的黑雾开始快速消散,四处乱窜的蚀道魔虫如同失去了源头,动作变得迟缓,甚至有不少直接坠落在地,化为灰烬。
“赢了……我们赢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是震天的欢呼。弟子们扔掉手中的断剑,互相搀扶着,看着林玄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崇敬。玄真长老靠在廊柱上,看着被星核火照亮的演武场,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行热泪。
林玄落在地上,刚想喘口气,神念突然扫到两道熟悉的气息——一道清冷如冰泉,一道炽烈如火焰,正在道院的“西灵峰”方向激烈波动,还夹杂着淡淡的魔息。
是苏清雪和凤霓裳!
她们怎么会在西灵峰?那里不是灵植园吗?
林玄心中一紧,刚想动身,雷风的声音突然从星舰上传来:“林兄小心!山门方向又有动静!幽影殿的人好像解决了魔虫,正往内院来!”
林玄转头望去,只见山门处的黑雾已散,墨尘老鬼带着幽影殿修士正缓步走来,骨杖点地的声音在寂静的道院上空格外清晰。他看着演武场的狼藉,又看了看林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阴狠的笑:“没想到你还真能收拾这堆破烂。正好,省得老夫动手清场了。”
他骨杖一指林玄:“交出混沌道体的修炼法诀,再自废修为,老夫可以饶这些残兵败将一命。”
林玄将寰宇剑一横,星核火在剑身跳动:“想要?凭本事来拿。”
玄真长老挣扎着站起来,拂尘指向墨尘老鬼:“幽影殿休要猖狂!道院还没亡!”
弟子们也纷纷捡起武器,重新列起阵型,尽管个个带伤,眼神却异常坚定。
墨尘老鬼嗤笑一声:“一群丧家之犬,也敢叫嚣?”他正要下令进攻,西灵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娇喝——
“谁敢动我天衍道院的人?!”
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林玄听到这声音,猛地转头——只见西灵峰的山道上,两道身影正快速走来。
左侧的女子一身白衣,手持一柄冰蓝长剑,正是苏清雪。她的发髻有些散乱,白衣上沾着点点黑血,显然刚经历过战斗,可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林玄身上时,却瞬间漾起了涟漪。
右侧的女子一袭红衣,裙摆处有被魔虫啃咬的破洞,手中握着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长鞭,正是凤霓裳。她看到林玄站在演武场中央,先是一愣,随即眼眶一红,快步朝着他跑来:“林玄!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身后还跟着数十名灵植园的弟子,个个面带疲惫,却都握着锄头、剪刀等工具,显然刚才也在抵抗魔虫。
林玄看着快步跑来的凤霓裳,看着远处苏清雪那欲言又止的目光,心中积压的焦虑和疲惫仿佛瞬间被抚平了。他迎着她们走去,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墨尘老鬼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眉头微皱——苏清雪是天衍道院出了名的天骄,凤霓裳更是凤族的小公主,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但他很快又冷笑起来:“多两个送死的而已。”
骨杖再次抬起,灰芒凝聚,这一次的目标,竟是朝着凤霓裳打来!他看出这红衣女子与林玄关系亲近,想先斩其羽翼!
“小心!”林玄脸色骤变,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挡在凤霓裳身前。
可就在这时,一道冰蓝剑光比他更快,瞬间挡在凤霓裳身前。苏清雪手持长剑,剑尖点在灰芒上,竟硬生生将灰芒震散!她转头看向林玄,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嗔怪,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刚大战完,别动气。”
凤霓裳也拉住林玄的衣袖,仰着头瞪向墨尘老鬼:“这老鬼交给我们!你先歇着!”
林玄看着挡在身前的两道身影,看着她们虽带伤却依旧挺直的背脊,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归来的路再险,战斗再累,此刻都值了。
墨尘老鬼被苏清雪震散灰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既然你们急着送死,老夫就成全你们!”
他骨杖一挥,幽影殿修士再次扑上。
林玄握紧寰宇剑,与苏清雪、凤霓裳背靠背站在一起。身后是浴血的同门,身前是虎视眈眈的敌人,远处的黑雾虽散,秘境的危机仍在。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剑光起,火焰燃,冰蓝与赤红交织着金红的星辉,在满目疮痍的演武场上,重新燃起了守护的战歌。而林玄能感觉到,苏清雪的剑尖偶尔擦过他的剑刃时,那微不可察的颤抖;能闻到凤霓裳发丝间飘来的、带着硝烟味的馨香。
有些东西,似乎在并肩作战的刹那,悄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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