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四点,阳光渐渐西斜,咖啡馆里的暖光淡了些,窗外的银杏树影被拉得很长,斜斜地贴在地板上。穿深灰大衣的男人离开后,铜铃 “叮铃” 的余响还在空气里轻轻荡着,却很快被一阵风卷走,只留下桌上那只空咖啡杯,和一杯没动过的温水 —— 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慢慢滑落,在桌面留下一圈浅浅的水痕,像一道未说出口的叹息。
林夏走过去收拾杯子,指尖碰了碰冷掉的咖啡杯,又摸了摸温水杯的杯壁,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刚才男人的沉默像层薄冰,冻住了她的试探,可那道藏在怀表上的深划痕、半朵褪色的银杏花,还有他盯着银杏树时的专注,都在提醒她:这个男人的沉默里,藏着太多没被揭开的过往。
“喵~” 一声轻叫从脚边传来,是阿橘。它原本蹲在离男人座位不远的地方,此刻慢慢站起身,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却没像平时那样凑过来蹭她的手,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男人刚才坐过的椅子,像是在观察什么残留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道淡绿色的灵韵从薄荷盆栽旁飘了过来 —— 是点点。它没有像往常那样停在林夏身边,而是径直飘向男人的座位,灵体的动作比平时慢些,带着几分犹豫的试探,淡绿色的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亮,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夏停下收拾杯子的动作,蹲下身,静静看着点点。她知道,点点的灵韵对 “异常” 总是很敏感 —— 之前帮老知青唤醒回忆时,它的灵韵是温暖流动的;帮丢橡皮的小女孩时,灵韵是轻快跳跃的;可这次,从男人掏出怀表开始,点点的灵韵就带着轻微的波动,此刻更是透着一种少见的谨慎。
点点的灵韵慢慢靠近桌面,像一层薄纱,轻轻扫过男人刚才手肘撑过的地方,又掠过空咖啡杯的杯底,最后停在了怀表曾滑落的位置 —— 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金属压痕,是昨天怀表落下时留下的,此刻在淡绿色灵韵的笼罩下,竟泛着一丝极淡的冷光。
当灵韵的边缘完全覆盖住压痕时,点点的灵体突然轻轻颤抖了一下。原本稳定流动的淡绿色灵韵,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像被风吹乱的丝线,灵核的光也骤然暗了下去,从之前的温润亮泽,变成了近乎透明的浅绿。它甚至往后退了半寸,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叶片翅膀的扇动频率快得有些慌乱,完全没了平时的从容。
林夏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 这是她第一次见点点有这样的反应。之前哪怕遇到陌生的气息,它的灵韵最多只是轻微波动,从没有过这般明显的 “害怕”,像是触碰到了某种让它不安的能量,又像是唤醒了一段沉重的回忆。
“点点?你怎么了?” 林夏轻声唤它,慢慢伸出手,指尖停在离灵体一寸远的地方,怕惊扰到它,“是不是…… 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点点没有立刻回应,它的灵韵又在压痕上方停留了两秒,像是在确认什么,接着便猛地往后退,快速飘回薄荷盆栽旁,轻轻贴在最粗壮的叶片上,才慢慢安定下来。灵核的光一点点恢复,却还是比平时淡些,叶片翅膀的扇动也慢了许多,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小小的 “消耗”。
阿橘这时也凑了过来,蹲在盆栽旁,用鼻子轻轻碰了碰点点的灵韵 —— 动作很轻,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点点的灵体轻轻晃了晃,蹭了蹭阿橘的鼻尖,像是在和它分享刚才的不安,又像是在寻求同伴的慰藉。
林夏看着点点安定下来,才敢继续追问:“点点,是不是那只怀表有问题?刚才你碰到的,是不是怀表留下的气息?” 她想起昨天怀表滑落时,点点灵韵的轻微退缩;想起男人握着怀表时,指尖用力到泛白的模样;想起怀表上那半朵与奶奶日记相似的银杏花 —— 这些线索像珠子一样,在她心里串了起来,让她越来越觉得,那只怀表绝不是普通的旧物。
可这次,点点没有像平时那样用灵韵回应她。它只是贴着薄荷叶片,轻轻晃了晃灵体,像是在说 “是”,又像是在说 “别再问了”。灵韵没有再靠近那张桌子,也没有再触碰任何与怀表相关的痕迹,只是安静地停在叶片上,连之前总爱绕着林夏转的习惯,都暂时停了下来。
林夏心里的疑惑更重了。点点的 “不回应”,比任何波动都更让她在意 —— 如果只是普通的不安,它或许会用灵韵示意,可现在的沉默,反而说明那只怀表背后的秘密,比她想象中更复杂,甚至可能带着让灵韵都觉得沉重的 “能量”。
她站起身,走到男人坐过的座位旁,弯腰仔细看着桌面的压痕。光线下,压痕很淡,几乎要和木纹融为一体,可她总觉得,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 不是初冬的冷,而是一种带着金属质感的、不属于普通人类的凉意,像怀表表壳的温度,却又比那更沉,更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