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在临窗的木桌上投下一道暖融融的光斑。那片引发怀表异动的银杏叶,还静静躺在桌角,金黄的叶脉在光里清晰可见,像是还残留着十年前的温度。陈默攥着怀表的手紧紧贴在大腿上,银质表壳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却压不住他耳尖的泛红 —— 刚才那幕被撞破的回忆,像一场没来得及收尾的梦,让他紧绷的情绪彻底露了破绽。
林夏端着刚温好的柠檬水走过来时,特意放轻了脚步。她能看出陈默的窘迫,那是一种被揭开心底秘密的无措,像个藏了糖却被发现的孩子。她把水杯轻轻放在陈默手边,没有立刻追问,只是拿起桌角的银杏叶,指尖轻轻拂过叶片边缘,轻声说:“这叶子真好看,跟十年前的应该差不多吧?”
陈默的手指动了动,目光从怀表上移开,落在那片银杏叶上。沉默像一层薄纱,轻轻罩在两人之间,只有挂钟 “滴答” 的声响,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慢慢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还带着一丝未平的沙哑:“是…… 十年前的今天,她就是拿着这样的叶子,跟我约在银杏树下的。”
“她就是苏晓,对吗?” 林夏终于轻声问出那个名字,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怕惊扰了他脆弱的回忆。
陈默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被这个名字戳中了心底最软的地方。他抬起头,目光掠过窗外的老银杏树 —— 枝头上仅剩的几片叶子在风里晃着,像极了十年前苏晓扎着马尾辫跑过时,发梢飘动的样子。“嗯,苏晓。” 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总喜欢捡银杏叶夹在课本里,说等叶子攒够一整本,就要听我‘说点重要的事’。”
林夏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心里慢慢勾勒出那个穿白裙的女孩模样 —— 会把银杏叶当宝贝,会笑着等一个告白,该是多温柔的人。她没打断,只是静静听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怕打断这份难得的坦诚。
“十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的晴天。” 陈默的目光重新落回怀表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表壳上的 “默” 字,像是在触摸那段被定格的时光,“我提前一周就跟她约好,下午两点半在银杏树下,说要告诉她‘重要的事’—— 其实我练了好多遍告白的话,连怎么掏怀表记时间都想好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懊悔。“可那天我太紧张了。” 他攥紧怀表,指节微微泛白,“我在巷口来回走了三圈,总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够整齐,觉得告白的话不够好,等我终于鼓起勇气跑到银杏树下时,已经快三点了。”
银杏叶在桌角轻轻晃了一下,像是在为这段迟到的约定叹息。陈默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十年的遗憾都吸进肺里,再慢慢吐出来:“她不在那里。我以为她只是等不及先走了,跑回她家时,才看到门口贴着搬家的纸条 —— 她爸妈工作调动,要去邻市,当天一早就走了。”
林夏的心跟着揪紧了。她能想象到十年前的陈默,抱着满心期待跑到树下,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场景,再看到搬家纸条时的失落。那种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感觉,或许就是他十年执念的开始。
“她没留下联系方式,只托邻居转交给我这只怀表。” 陈默把怀表轻轻放在桌上,表盘朝上,停滞的 14:30 指针在光里泛着冷光,“邻居说,她走之前在银杏树下等了很久,说‘要是他来了,就把这个给他,让他记得这个时间’。”
“我后来找过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慢慢泛红,“我去邻市的各个区问,去她可能去的学校找,甚至在网上发过寻人启事,可都没消息。这只怀表,就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 我总觉得,只要表还在,只要我还在等,总有一天能再见到她。”
怀表静静躺在桌上,像是在无声地印证这段十年的执念。林夏看着陈默泛红的眼眶,看着他指尖轻轻拂过表壳的动作,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她想起奶奶生前常说的话:“有些遗憾不是错过了,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而陈默的遗憾,不仅是没说出口的告白,更是一场被时间偷走的重逢。
“陈默,” 林夏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坚定的温柔,“我们可以找她的。”
陈默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讶,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找了十年都没找到……”
“以前是你一个人找,现在不一样了。” 林夏指了指桌角的银杏叶,又看了看趴在脚边的阿橘 —— 它不知何时醒了,正用头轻轻蹭着陈默的裤腿,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阿橘懂很多旧时光的事,点点的灵韵也能感知到过去的线索。我们可以找阿橘问问,说不定能找到跟苏晓有关的痕迹,说不定…… 能找到她现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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