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开发商工作人员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拾光巷的青石板上,带着几分拘谨的淡影。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皮质文件夹,走到林夏面前时,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槐树 —— 枝叶在晚风里轻轻晃,新抽的嫩芽泛着嫩绿,像是在无声地 “监督”,让他原本就有些紧绷的表情,又多了几分谨慎。
“林小姐,您好,我是开发商负责本次修缮项目的负责人,姓陈。” 他主动伸出手,语气比之前的开发商代表温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客气,“今天来,是想和您敲定一下核心区域的修缮方案,尤其是咖啡馆的部分,确保完全按协议来,不破坏原风貌。”
林夏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掌心 —— 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她没有直接回咖啡馆,而是先领着他走到老槐树下,指着树干上之前根须暴起时留下的浅痕:“陈经理,您看这棵树,70 年的树龄,是巷里的‘根’,之前施工队来的时候,它的根须挡住了挖掘机,保护了我们。所以修缮时,树周围三米内不能有重型机械,也不能动树下的土壤,这是底线。”
陈经理立刻点头,从文件夹里掏出笔记本,快速记下:“明白,老槐树是重点保护对象,我们会划定专门的保护区域,施工时只派人工清理周围的杂草,绝不碰土壤和根系。” 他的笔速很快,字迹工整,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不想再出任何岔子。
阿橘这时从咖啡馆门口走过来,蹲在林夏脚边,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陈经理,尾巴轻轻绷着,却没有发出低吼 —— 它能察觉到对方没有之前施工队的恶意,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守护姿态。点点的灵韵也飘了过来,翡翠绿的光在林夏肩头轻轻浮动,像是在为她 “撑腰”。
“我们再去咖啡馆里看看吧,里面的老物件,每一件都有故事。” 林夏转身走向咖啡馆,推开那扇带着岁月痕迹的木门,“吱呀” 的声响在暮色里格外清晰,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提醒。陈经理跟在后面,脚步放得很轻,生怕碰坏了什么。
咖啡馆里的光线已经有些暗,林夏轻轻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涌进来,落在老吧台上 —— 吧台是奶奶当年亲手选的老松木,表面被岁月磨出了温润的包浆,边缘还留着林夏小时候换牙时咬出的细小齿痕;吧台上的青花碗还没收起,碗底的 “林” 字在光里泛着淡影;最显眼的是墙角的老挂钟,钟摆 “滴答” 晃动,钟面的淡金光晕还在,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守护故事。
“这吧台不能动。” 林夏摸着吧台的木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 1946 年咖啡馆刚开时就有的,奶奶说,这木头吸了几十年的咖啡香和人情味,拆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还有这些木门窗,上面的雕花是老裁缝张师傅的父亲雕的,每一朵兰草都不一样,只能修复受损的木缝,不能换新材料。”
陈经理凑近吧台,仔细看着上面的齿痕和木纹,又摸了摸木门窗的雕花,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这些老物件背后有这么多故事,我们之前确实考虑不周,只想着‘修缮’,却没考虑到这些情感价值。您放心,我已经跟施工队交代过了,所有老物件都会先做保护措施,用专业的工具清理和修复,保证修完后看起来和原来一样,甚至更有岁月的味道。”
他打开文件夹,拿出一份详细的修缮图纸,铺在吧台上:“您看,这是咖啡馆的修缮示意图,红色标注的是需要修复的部分 —— 主要是屋顶的几片破损瓦片,还有后墙的几处裂缝,我们会用和原来一样的青瓦和老砖来补,保证颜色和质感统一;蓝色标注的是保护区域,包括吧台、木门窗、老挂钟,还有您说的薄荷盆栽,施工时会用防护布罩起来,绝不碰损。”
林夏仔细看着图纸,红色标注的区域确实都是之前发现的问题,没有额外增加需要拆除或改动的部分。她指着老挂钟的位置,补充道:“挂钟的零件有些老化,之前老张师傅检查过,说需要拆开清理和加固,但必须由他来负责,他懂这钟的脾气,也知道怎么保护里面的银杏木片 —— 那木片是灵脉的‘触点’,不能弄丢或损坏。”
“没问题!” 陈经理立刻答应,“我们可以让施工队配合张师傅,他需要什么工具,我们都提供,全程由他主导挂钟的修复,我们绝不插手。”
这时,林夏突然想起巷里的老材料,心里有了个主意:“陈经理,我还有个额外的要求 —— 修缮时,能不能用巷里的老材料做装饰?比如老槐树之前落下的枯枝,我们没舍得扔,放在储藏室里,可以做成小摆件,放在吧台或窗边,既环保又有巷的味道;还有王爷爷的糖画模,他有几个用了几十年的旧模子,上面的图案都是巷里的场景,可以挂在墙上当展品,让来的人都知道我们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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