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拾光巷的青石板,老槐树的枝叶就抖落了满树露水,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像在为修缮开工敲着轻快的节拍。咖啡馆门口早已聚满了巷民,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或抱着包裹,里面是连夜找出来的老材料 —— 有的用旧布裹着,有的装在木盒里,连空气里都飘着岁月的暖香。
“来了来了!修缮队的车到巷口了!” 小宇踮着脚,指着巷外的方向,手里还抱着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他攒的几颗老纽扣,说是要钉在咖啡馆的门帘上,“这样门帘晃的时候,纽扣会响,像在唱歌!”
林夏顺着小宇指的方向看去,三辆白色的工程车缓缓停在巷口,车身上贴着 “拾光巷修缮专用” 的红色贴纸,和之前施工队的机械比起来,少了几分冰冷的压迫感,多了几分温和的郑重。陈经理带着五个施工师傅走下来,师傅们都穿着灰色的工装,手里提着工具箱,工具箱上还印着 “老建筑修缮” 的字样。
“林小姐,巷民们早啊!” 陈经理快步走过来,笑着挥手,“我们按约定,带了专业的老建筑修缮工具,师傅们都有十年以上的经验,您放心。”
最先迎上去的是老张,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十颗泛着铜绿的老铜钉,钉子的顶部还留着手工敲打的痕迹。“陈经理,这是给木门窗准备的铜钉,是我父亲当年修老房子剩下的,用了几十年都没生锈,比现在的不锈钢钉结实,还跟门窗的老木头搭调。” 他打开木盒,铜钉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一会儿换门窗合页的时候,就让师傅用这个,别用新钉子,新钉子太亮,跟老木头不搭,看着别扭。”
施工队里年纪最大的王师傅凑过来,拿起一颗铜钉,放在手里掂了掂,眼里满是赞叹:“这可是好东西啊!手工锻打的老铜钉,现在很少见了,钉在老木头上,不仅结实,还能跟着木头一起‘呼吸’,不容易裂木缝。您放心,我亲自来钉,保证一颗都不浪费。”
李姐这时也走过来,手里抱着一块半米长的旧松木,木料的表面泛着深褐色的包浆,边缘还刻着一个小小的 “林” 字。“这是夏夏奶奶当年修吧台剩下的木料,您看,上面还有她刻的名字,说‘留着以后补吧台用,自家的木料,用着放心’。” 她轻轻摸着木料上的刻痕,声音里满是怀念,“现在吧台的左下角有个小缺口,刚好能用这块料补上,补完了跟原来的一样,连木纹都能对上。”
林夏接过木料,指尖触到刻痕时,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 这是奶奶的笔迹,当年她还跟着奶奶学过刻字,总把 “林” 字刻得歪歪扭扭。“王师傅,补缺口的时候,能不能尽量保留原来的木纹走向?奶奶说过,木纹是木头的‘筋’,断了就没魂了。”
“没问题!” 王师傅接过木料,对着阳光看了看木纹,“我会先在木料上画好线,按原有的木纹裁切,补上去后再用砂纸轻轻打磨,最后刷一层清漆,保证看起来就像吧台本来就长这样,看不出来补过的痕迹。”
巷民们也纷纷围上来,拿出自己带来的老材料:住在巷尾的张大爷,扛着一块旧青瓦,说是二十年前修屋顶剩下的,颜色和咖啡馆屋顶的瓦一模一样,“补屋顶的时候用这个,不用调颜色,看着整齐”;赵奶奶则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块旧瓷砖,瓷砖的颜色是淡淡的米黄色,边缘还有细微的磨损,“这是当年咖啡馆贴吧台侧面剩下的,我一直藏在储藏室里,现在刚好能用上,贴上去跟原来的瓷砖无缝衔接”;甚至还有几个孩子,捧着自己攒的老物件 —— 旧玻璃珠、手工木雕的小阿橘,说是要放在吧台的展示柜里,“让咖啡馆里有我们的小回忆”。
修缮队的师傅们看着这些老材料,都忍不住感叹:“修了这么多老建筑,还是第一次见巷民们这么用心,连几十年前的旧材料都留着,这哪是修缮啊,这是在给老巷‘寻回记忆’呢!”
开工仪式很简单,没有敲锣打鼓,只有巷民们和修缮队一起,在老槐树下放了一盆薄荷盆栽 —— 是奶奶留下的粗陶盆,里面种着新冒芽的薄荷,算是给修缮开工 “添点灵韵”。陈经理笑着说:“这盆薄荷比任何仪式都有意义,看着它,就知道咱们得把巷修得有温度,不能修得冷冰冰的。”
接下来的几天,咖啡馆里每天都热闹却有序。王师傅带着两个徒弟补吧台,老张全程守在旁边,一会儿提醒 “砂纸用 800 目的,别用太粗的”,一会儿帮忙递工具,生怕木料被碰坏;另一个李师傅则在修窗台,他先把窗台的木缝清理干净,再用老松木削成的小木片填进去,最后刷上清漆,赵奶奶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盯着他手里的漆刷,“刷薄点,多刷两遍,这样清漆能渗进木头里,更耐用”。
林夏每天都泡在咖啡馆里,早上帮师傅们准备茶水,中午和巷民们一起给师傅们送午饭,下午则拿着修缮图纸,一一核对施工细节。点点的灵韵也跟着忙前忙后,它飘到补好的吧台旁,翡翠绿的光轻轻触碰木料,像是在确认 “这是巷里的味道”;飘到窗台的薄荷盆栽旁,光围着盆栽转了一圈,让新冒的芽长得更精神;甚至飘到屋顶,对着新补的旧青瓦晃了晃,像是在给瓦片 “注入灵韵”,让它和老瓦更好地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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