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陛下被邪物操控了？”
“不可能吧？陛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谢将军向来正直，他没必要骗我们……”
“难怪这次北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陛下的政令确实有些诡异……”
军官们脸色变幻不定，有的厉声呵斥士兵，试图压制骚动，却收效甚微。军心，在这一刻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动摇。
谢无妄见状，心中了然，继续趁热打铁，目光转向南军中军方向，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尔等回头看看！看看你们身后的那辆黑布辇车！那里面，并非什么圣物仪仗，而是名为龙骸棺的灾厄之器！”
“龙骸棺内封印的，是自永巷深处提取的深渊之力，是足以让天地倾覆、生灵涂炭的灭世灾厄！”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冻得人脊背发凉，“尔等随它北上，不是在平叛，不是在为国效力，而是在自掘坟墓！是在为虎作伥！是在将你们的父母妻儿、你们的故土家园，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想你们的家人！”谢无妄的声音放缓，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你们的父母，还在盼着你们平安归来；你们的妻儿，还在等着你们回家团聚。可若是龙骸棺被激活，深渊之力席卷大地，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园，都将化为焦土，不复存在！你们今日流下的血汗，都将成为滋养黑暗的养料！”
这番话，字字诛心，句句戳中要害。南军士兵们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恐惧，从犹豫转为动摇。不少人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中军銮驾的方向，望向那辆被重重保护、覆盖着厚重黑布的辇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是啊，那辆辇车自随军以来，便神秘异常，被玄天教弟子严密守护，不许任何人靠近，如今想来，确实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谢将军所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军心涣散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不少士兵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眼神中满是挣扎与恐惧。南军将领们急得满头大汗，纷纷喝令士兵保持阵型，却根本无法阻止这股蔓延的动摇之势。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南军中军銮驾方向，那辆覆盖着龙骸棺的黑布，突然无风自动，剧烈地飘动起来，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咆哮。紧接着，一股更加阴冷、更加邪异的气息，如同潮水般从黑布之下弥漫开来，迅速席卷整个战场。
这股气息阴冷刺骨，带着毁灭与混乱的意味，与北境的寒风截然不同，它仿佛能穿透铠甲，侵蚀骨髓，让人心生恐惧，心神不宁。南军士兵们感受到这股气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刚刚被谢无妄说动的军心，此刻更是雪上加霜，不少人甚至开始瑟瑟发抖。
黑布飘动得越来越剧烈，隐约能看到下面棺椁的狰狞轮廓，以及闪烁的暗紫色符文光芒。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让整个战场的空气都变得更加沉重，连马蹄声、议论声都渐渐平息，只剩下那股邪异气息带来的压抑与恐惧。
谢无妄眼神一凝，握紧了手中的玄铁长枪。他能感受到，龙骸棺内的深渊之力，因为他刚才的喊话，因为南军军心的动摇，竟然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那股邪异的气息，既是威胁，也是证明——证明他所言非虚！
“将士们！看到了吗？感受到了吗？”谢无妄再次运起罡气，声音穿透邪异气息的阻隔，“这就是你们要守护的东西！这就是你们要为之卖命的灾厄！醒醒吧！回头是岸！”
南军阵中，骚动愈发剧烈，有的士兵已经开始后退，有的则面露决绝，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军官们想要镇压，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那股邪异的气息，让他们也从心底感到了恐惧。
中军銮驾内，传来一声冰冷的冷哼，紧接着，一道苍老而阴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妖言惑众！谢无妄，你谋反叛逆，还敢在此煽动军心！全军听令，射杀此贼！谁敢后退半步，以通敌叛国论处，格杀勿论！”
声音落下，南军阵中的弓弩手纷纷举起弓箭，对准了两军中央的谢无妄。但不少士兵眼神犹豫，弓拉到一半，却迟迟不肯松手。
谢无妄面不改色，依旧稳稳地骑在马背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南军阵中，试图唤醒更多迷失的灵魂。他知道，这一番惊雷般的喊话，已经在南军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而龙骸棺的异动，更是让这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
军心已动，这便是他想要的结果。
朔风城头，苏晚夜立于女墙之上，望着两军中央那道亮银身影，眼中满是敬佩与担忧。她能感受到龙骸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知道一场更大的冲突，即将爆发。
两军阵前，一边是孤勇无畏、试图唤醒军心的谢无妄，一边是被邪异力量笼罩、军心浮动的南军。
一场关乎忠诚与背叛、生存与毁灭的较量，在这惊雷般的喊话之后，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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