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霆的回答冷淡,没有半点犹豫,却也没有半点感情:我愿意。
那两个字说得如此敷衍,仿佛只是在念台词。顾晚晴感觉心口一阵刺痛。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可听到他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她还是觉得难过。
顾晚晴小姐,你愿意嫁给陆沉霆先生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都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永远吗?
顾晚晴看着陆沉霆冰冷的眼神,心脏一紧。
那双眼睛里没有爱,没有期待,只有冷漠和不耐烦。她知道,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用来安慰老夫人的替代品。
我愿意。她轻声说,声音几不可闻。
可就算声音再小,这个承诺也已经说出口了。从这一刻起,她就是陆太太,是那个死去的苏晴的影子。
现在,请新郎吻新娘。
陆沉霆面无表情地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敷衍而冷漠。
他的唇冰凉,触碰的时间不超过一秒,就像完成任务一样迅速收回。顾晚晴甚至来不及感受那个吻的温度,他已经直起身,转过头去面对台下的宾客。
宾客们鼓掌,掌声热烈,却也虚假。
顾晚晴保持着笑容,可心里清楚得很——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没有爱情,没有祝福,只有利益和交易。她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他娶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死去的爱人。
婚礼结束后,陆沉霆和顾晚晴坐上了回陆家别墅的车。
劳斯莱斯幻影在夜色中穿行,车内安静得可怕。司机专注地开车,而后座的两个人之间,隔着厚厚的冰墙。
顾晚晴坐在车子的最边缘,和陆沉霆保持着最远的距离。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婚纱的裙摆,生怕弄皱了这件昂贵的礼服。陆沉霆则看着窗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驶入陆家别墅的大门,这是一栋法式城堡风格的豪宅,占地几千平米,光是花园就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夜灯勾勒出建筑的轮廓,优雅而冰冷。
下车后,陆沉霆径直朝别墅走去,连等顾晚晴的意思都没有。她提着沉重的裙摆,踩着高跟鞋,艰难地跟在他身后。
进入别墅后,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明亮的光,照亮了奢华的客厅。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波斯手工地毯,墙上挂着名家的油画,每一件摆设都透着壕无人性的贵气。
你的房间在二楼,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陆沉霆冷冷地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上楼。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就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或者说,一个碍眼的外人。
顾晚晴站在客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悲凉。
宽阔的楼梯上,陆沉霆的身影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身穿华丽的婚纱,却感受不到半点幸福。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婚戒,那是一枚钻戒,主钻至少有五克拉,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可这枚戒指再贵重,也改变不了它只是道具的事实。
她知道,这就是替身的命运。
永远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永远得不到真心,永远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工具。
可是,为了弟弟,她必须忍耐。
顾晚晴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朝二楼走去。明天,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她要扮演苏晴,要在陆老夫人面前演好这场戏,要在这个冰冷的豪门里小心翼翼地生存下去。
她告诉自己,只要熬过一年,拿到钱,弟弟就能得救。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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