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闷哼一声,蜷缩起身子,额头上立刻沁出冷汗。那疼痛来得迅猛而不容置疑,伴随而来的是肠道一阵激烈的、咕噜噜的翻江倒海。
不好!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跌跌撞撞地扑进卫生间,刚在马桶上坐下,一阵剧烈的腹泻便汹涌而来。来势之猛,让她瞬间脸色发白,虚脱般靠在冰冷的陶瓷水箱上,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一波过去,她以为结束了,挣扎着想爬回床上。可刚挪到门口,下一波绞痛又毫无预兆地袭来,比上一次更甚。她只能认命地再次退回那个冰冷的“王座”。
如此反复了几次,乐瑶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小腹绞痛不止,手脚冰凉,额头却冒着虚汗。时间在痛苦的间歇里缓慢流逝,窗外的夜色依旧浓稠。极度疲惫和脱力感,加上后半夜的凉意,让她眼皮越来越沉。
在一次腹泻的短暂间隙,剧痛稍有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浑身散架般的虚脱和铺天盖地的困倦。她脑袋一点一点,背靠着并不舒服的水箱,眼皮重如千斤。理智告诉她应该坚持一下,至少回到床上,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就在这种半是痛苦半是昏沉的状态中逐渐模糊。最后,她竟然就保持着坐在马桶上的姿势,脑袋歪向一边,脸颊贴着冰凉光滑的瓷砖墙壁,在又一次隐隐作痛的预感中,彻底失去了意识,沉入了不安稳的、带着生理不适的睡眠。
卫生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镜前灯,光晕笼罩着这个狼狈的场景: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以一种极其别扭又不舒服的姿势蜷坐在马桶上,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和脸颊。她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自觉地微蹙,嘴唇有些发白,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按在小腹上。
寂静的深夜里,只有她时而变得稍显急促、时而缓下去的呼吸声,和空调持续送风的微弱声响。那几包她傍晚时分还像个“先知”一样派发给别人的止泻药,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而她这个“医生”,却先一步在“战场”(马桶)上,以这样一种滑稽又可怜的方式“阵亡”了。窗外的曼谷,黑夜正缓慢地向黎明过渡,却无人知晓这间二十楼的客房卫生间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多么尴尬又令人啼笑皆非的“夜间修行”。
不出所料,第三天,整个团队几乎陷入“半瘫痪”状态。前一天的生猛海鲜和街头小食联袂上演的“肠胃风暴”余威犹在,大部分人面色恹恹,脚步虚浮,连下楼去餐厅的力气都欠奉。于是,早午餐都变成了客房服务,安静地送入各自房间。
然而,身体的“罢工”显然无法阻止精神的活跃,尤其是当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时候。午后,阳光正好,吃饱了清淡粥品的几个大男孩,又开始觉得无聊,并且不约而同地将“魔爪”伸向了唯一可能提供“娱乐素材”的对象——家驹的房间。
先是阿Paul趿拉着拖鞋,鬼鬼祟祟地摸到家驹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直接拧开门把手探进头去:“喂,家驹,闷唔闷啊?我过嚟探下你。”
家驹正靠在床头看一本关于侦探类的小说《寻找爱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
接着,家强也像条泥鳅一样溜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半包苏打饼干。最后是世荣,他比较有礼貌,象征性地敲了敲敞开的门才走进来,手里端着杯温水。
小小的房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家驹的床成了“主舞台”,阿Paul和家强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床尾,世荣拉了把椅子坐下。
“点啊各位,‘战况’如何?” 阿Paul盘起腿,坏笑着开口,显然指的是昨晚的集体腹泻。
“仲讲!我而家谂起只生腌虾都打个冷震。” 家强苦着脸,揉了揉肚子。
世荣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Haylee啲药几有效,不过佢自己好似都中招。” 他早上隐约听到乐瑶那边有动静。
提到乐瑶,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微妙地变了。阿Paul眼睛一亮,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家强,朝家驹努努嘴,脸上是“你懂的”表情。
“咳,”阿Paul清了清嗓子,摆出严肃的采访脸,随手拿起床上一本杂志卷成话筒,递到看似在专心看书、实则书页很久没翻动的家驹面前,“黄家驹先生,作为本团目前唯一精神尚可嘅成员,可唔可以回应下,对于Haylee小姐连续两晚‘夜访’你房间呢个情况,有乜睇法?”
家驹眼皮都没抬,用书轻轻挡开“话筒”:“冇睇法。”
“冇睇法?!” 家强立刻帮腔,模仿着电视剧里律师盘问的腔调,“第一晚,海上摩托车亲密共游;第二晚,半夜神秘失踪,次日睇到你块面……咳咳,”他忍住笑,“红光满面!证据确凿!仲话冇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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