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出租屋亮着暖黄的台灯,空气中飘散着刚带来的食物香气,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和旧书籍、乐器皮革混合的气息。乐瑶将几个还冒着热气的泡沫饭盒和两罐冰可乐放在床尾那个兼作床头柜、此刻堆着几本乐谱和效果器的小矮柜上,空间顿时显得更加局促,却也充满了生活的暖意。
“湿炒牛河,你钟意嘅镬气够重;铁板鱿鱼,啱啱出炉仲滋滋响;仲有墨鱼饼,街口新开档口买嘅。”乐瑶一边麻利地打开盒盖,一边报菜名,浓郁的酱香和焦香立刻弥漫开来。她自己也脱了外套,随意地盘腿坐在了地上铺着的一块软垫上,背靠着床沿。
家驹放下手里的吉他,凑过来,眼睛亮了亮:“哇,咁丰富?真系饿到手软。”他顺势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隔着矮柜,膝盖几乎碰到一起。他递给她一双一次性筷子,自己拿起另一双,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裹着深色酱汁、油光发亮的牛河。
乐瑶也吃起来,牛肉滑嫩,河粉弹牙,带着镬气的焦香。吃了几口,她喝了口冰可乐,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切入正题:“同你讲个事啊,同Leslie倾掂数了。我同Rose会正式转到新艺宝,我继续跟返你哋,做艺人助理,阿中都系,以后我哋搭档。Rose就负责同公司内部嘅行政对接。”
家驹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抬眼看着她。台灯的光从侧面打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和平静的表情。“转到新艺宝?”他咽下食物,“Leslie那边……”
“节省开支嘛,而且工作对接确实方便啲。”乐瑶语气轻松,用筷子戳了戳一块墨鱼饼,“反正都系做熟呢班大佬,边度出粮都一样。而且,”她顿了顿,抬眼直视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和认真,“有自己人喺新艺宝跟住,总好过完全交俾唔熟悉嘅人,系咪?”
家驹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合约风波后,乐队与新艺宝、与Leslie的关系都变得微妙。乐瑶和Rose作为“旧部”转入,确实能在新环境里起到缓冲和沟通的桥梁作用,尤其对他而言,有个完全信得过、知根知底的人处理日常琐事,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猜度。他点了点头,目光温和:“辛苦你了。嗰边规矩多,压力可能比喺Kinns大。”
“怕咩,顶多咪又系帮你哋执手尾、挡粉丝、记行程。”乐瑶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夹了块铁板鱿鱼,鱿鱼须在灯光下闪着油光,咬下去“咔嚓”微响,口感爽脆。“最紧要系你哋放心。”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些琐事,新专辑的进度,阿Paul拍戏的趣闻,Band房隔壁新搬来的噪音制造者……气氛放松。矮柜下的空间狭窄,乐瑶穿着袜子的脚,起初只是无意识地晃动着,随着谈话渐入轻松,她的“不安分”开始显露。
她先是伸直的脚尖,似有若无地碰了碰家驹同样屈起、搁在地上的小腿侧边。家驹正专注地挑着牛河里的豆芽,只是小腿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没太大反应。
乐瑶嘴角勾起一个恶作剧的弧度。她悄悄脱掉了右脚的袜子,冰凉光滑的脚背,带着一点刚刚走路回来的微尘感,更直接地贴上了家驹脚踝裸露的皮肤,还轻轻蹭了蹭。
家驹这次没法无视了。他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从食物移到她脸上。乐瑶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正努力对付着一块沾满酱汁的鱿鱼圈,只是睫毛颤动得厉害,耳根泛着淡淡的粉。
“喂,”家驹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带着点无奈的警告,但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食饭都唔安分?”
“我脚冻,借你暖下啫。”乐瑶理直气壮,脚趾却得寸进尺,顺着他脚踝的线条,往上轻轻划了一下,触感微妙。
家驹深吸一口气,干脆放下筷子。他手臂长,越过矮柜,直接伸手捉住了她那只作乱的脚踝。掌心温热,带着常年弹吉他形成的薄茧,牢牢地握住她微凉的脚腕。
“冻?”他挑眉,拇指在她脚腕内侧最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里是脉搏跳动的地方。“我睇下系咪真系冻。”
那一下摩挲带来的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从脚腕窜上乐瑶的脊椎。她轻抽了口气,脸上强装的镇定终于破裂,红晕蔓延开来。她想把脚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放……放手啦,食紧饭啊!”她声音有点发虚。
“系你先撩者贱。”家驹嘴上不饶人,但手上力道放轻了,拇指依旧停留在那处皮肤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更像是一种安抚和逗弄。“仲冻唔冻?”
乐瑶咬着下唇,脚腕被他握着,那温热的触感和略带粗糙的摩挲让她心跳失衡。她瞪着他,眼里水光潋滟,是羞恼也是别的什么。“唔冻啦!热到出汗啊!快啲放手!”
家驹这才低笑着松开了手,但目光仍胶着在她绯红的脸上和那只迅速缩回去、蜷缩起来的脚上。他没再继续“追击”,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墨鱼饼放到她饭盒里。“食多啲,补充能量,第日先有力气同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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