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抹了把眼睛,重重点头:“是!”
接下来的日子,当阳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张飞加派了巡逻人手,进出城盘查更严。城西青云观附近,王虎安排人日夜监视。
七天后,果然有人来了。
夜里,五个黑衣人悄悄摸到青云观。观里荒草丛生,殿宇破败,只有那几棵柏树还挺拔。
他们在第三棵柏树下挖了半天,终于挖出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卷帛书。
“找到了!”领头的黑衣人低呼。
但就在他们欣喜若狂时,铁盒子里的机关被触发——“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团白色粉末,糊了众人一脸。
“咳咳!什么玩意儿?!”
“是石灰!眼睛!我的眼睛!”
五个黑衣人惨叫着倒地。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全部生擒。
张飞接到消息时,正在教儿子认字。小张继已经能认十几个字了,这会儿正拿着炭笔在沙盘上歪歪扭扭写“爹”“船”。
“将军,全抓住了。”王虎汇报,“按您吩咐,没伤性命,只是暂时失明,敷药后能恢复。”
“问出什么没?”
“招了,确实是曹操‘天工院’的人。任务就是来取郑浑的‘遗着’。”
张飞冷笑:“盒子里那几卷书,他们看了没?”
王虎憋着笑:“看了。第一页写着‘蒸汽机秘要’,第二页写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第三页……是《三字经》。”
这是张飞的恶作剧——他让人抄了几本启蒙读物放进去,专门气曹操的。
“把他们眼睛治好,然后放回去。”张飞吩咐,“让他们给曹操带话:想要真技术,拿真东西来换。别整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是!”
处理完这事,张飞心情大好。他抱着儿子在院子里转圈:“乖儿子,爹今天又耍了坏人一遭!高兴不?”
小张继咯咯笑:“爹……厉害!”
陈沅从屋里出来,看到父子俩玩闹,忍不住笑:“将军,当心些,别摔着继儿。”
“放心!俺手稳着呢!”张飞把儿子举高高,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媳妇儿,快过年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年货了?”
陈沅点头:“是该准备了。只是今年……怕是不太平。”
“年总是要过的。”张飞放下儿子,握住妻子的手,“再不太平,也得让老百姓过个好年。这样,俺弄点新花样,让当阳城热闹热闹!”
他说到做到。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当阳城办起了“蒸汽灯会”。
张飞带着工匠们做了几十盏“蒸汽灯”——其实就是改良版的孔明灯,下面吊个小锅炉,烧热水产生蒸汽,推动一个风车叶片,叶片带动灯上的画片转动。画片上画着各种故事:桃园结义、三顾茅庐、赤壁大战,还有蒸汽船、铁脚骡。
灯一点亮,热蒸汽推动风车,画片徐徐转动,在灯光映照下,就像活的皮影戏。
当阳百姓哪见过这个?全城的人都涌上街头看灯。孩子们追着灯跑,老人扶着拐杖啧啧称奇。
张飞抱着儿子,陪着陈沅,也在人群中看灯。小张继兴奋得手舞足蹈,指着转动的画片:“爹!马!船!”
“对,是爹造的船。”张飞亲了亲儿子。
陈沅靠在丈夫肩头,轻声道:“将军这灯,真美。”
“美吧?”张飞得意,“等明年,俺造更大的,能把整个城都照亮!”
正说着,关羽和诸葛亮也来了。关羽难得露出笑容:“三弟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巧了。”
诸葛亮摇扇道:“翼德这是把技术用在民生上了。若能推广,百姓夜行有灯,冬日取暖有汽,善莫大焉。”
张飞嘿嘿笑:“军师说得对。等俺把蒸汽机改进得更小更便宜,家家户户都能用上!”
灯会一直持续到子时。百姓们尽兴而归,当阳城沉浸在难得的喜庆中。
然而,欢乐总是短暂的。
腊月二十八,郑浑的病突然恶化。
张飞赶到时,老人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看着儿子,又看看张飞,眼神里有千言万语。
郑泽跪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泪如雨下。
张飞也红了眼眶:“郑师傅,你放心,郑泽在当阳,就是俺的亲侄子。俺一定把他教出来,把你没做完的事做完。”
郑浑浊眼中闪过一丝光,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却没了力气。
他的手渐渐凉了。
那个痴迷机械一辈子的老人,在年关将至时,闭上了眼睛。
郑泽扑在父亲身上,放声痛哭。张飞站在一旁,默默流泪。
窗外,飘起了细雪。
这是建安十三年的最后一场雪。
张飞让人厚葬郑浑,墓碑上刻着“匠师郑公浑之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一生求索,巧思不灭”。
葬礼那天,当阳城的工匠们都来了。黄巧手带着众人,在墓前深深三鞠躬。
郑泽披麻戴孝,跪在墓前,久久不起。
张飞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肩上:“你爹走了,但他的手艺还在。你要振作,把你爹没做完的事做完,这才是真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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