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经岳麓山南麓(靳江河谷)直插常胜军侧后,若成功,不仅可切断常胜军后勤线(如粮道至岳州)。
同样也能南北夹击常胜军主力,或许能提前打出“两蹶名王”的经典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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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山南麓,靳江河谷。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倾盆的雨声,浑浊的靳江水势汹涌,浪头拍打着两岸泥泞的滩涂,宽度远超平日。
深可及胸的湍急水流,成为横亘在八万大军前的天然堑壕。
对岸陡峭泥泞的西岸(岳麓山一侧),那由湿泥、草捆和匆忙砍伐的树干构筑的简易胸墙,在雨幕中如同一道沉默的伤疤,透着决死的寒意。
火器?在这等泼天大雨下,无论是大西军缴获的佛郎机、鸟铳,还是常胜军的火绳枪,都成了哑火的烧火棍。
这是一场注定回归最原始、最血腥方式的冷兵器对决!
李定国勒马立于南岸高地,透过模糊的雨幕观看对面营垒布置,时间!他需要的是速度!
“传令!”他的声音穿透风雨,带着大西军特有的剽悍。
“中路,刘文秀!三万人,伐木扎筏,架设浮桥!半个时辰,本王要看到桥通!”
“左路马元利、右路王兆龄!各率本部两万人,涉水强攻!目标——登岸,撕碎那道墙!”
“跳荡营何在?!”
“在!”回应他的是,三千道如同野兽般的怒吼。
三千赤膊或仅着单薄皮甲的精锐死士,手持厚背砍刀、铁鞭和坚韧的藤牌。
他们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近乎狂热的死志,是李定国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尔等为先锋!分十队!前三队,持门板、树干,为后队铺平道路!
后七队,紧随登岸!用尔等的血骨,给本王砸开这道口子!先登者,重赏!战殁者,家小本王养之!”
“得令!”跳荡营的吼声撕裂雨帘。
“弓弩手!”李定国继续下令,指着前方南岸高坡。
“列阵!三轮齐射,压制对岸!给跳荡营开路!”(注:弓弩在雨中威力大减,弓弦湿滑难以开满,但聊胜于无)
“呜——呜——!”凄厉的进攻号角,如同地狱的召唤,骤然响起!
左、右两路,四万大西军士兵,在督战队的钢刀驱赶下,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入冰冷的靳江!
刺骨的寒意瞬间麻痹肢体,湍急的水流卷得人踉跄跌倒,沉重的兵器甲胄成了催命符。
而更致命的打击,来自对岸!
“稳住!弓弩手,抛射——!”西岸胸墙后,天策镇守将杨万里,声嘶力竭。
长弓手们奋力拉开被雨水浸透、弹性大失的弓弦,将箭矢高高抛向空中!
箭雨落下,力道和准头都大打折扣,许多箭矢斜斜地插在泥水里。
但胜在基数庞大,依旧有不少箭支穿透雨幕,射入江中密集的人群!
“噗嗤!”“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中箭者翻滚着被浊浪吞噬,江面泛起大片的暗红。
几乎同时,南岸高地的数千大西军弓弩手,也拉开了湿滑的弓弦,三轮稀稀拉拉的箭雨抛射过来。
大部分钉在胸墙上或落入泥地,只有零星倒霉蛋被射中,威胁远不如预期。
大雨,让远程打击变得孱弱,而不可靠。
“跳荡营!杀——!”就在箭雨稍歇的刹那,大西军的跳荡死士,仿佛挣脱锁链的恶鬼,狂吼着扑入江中!
前三队的士兵,根本无视对岸的箭矢和冰冷的江水,他们眼中只有前方的河岸。
他们扛着沉重的门板、粗大的树干,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撞投掷。
用身体去填补浅坑,甚至直接扑倒在岸边湿滑的泥浆里,用血肉之躯为后队铺设登岸的阶梯。
惨烈!悲壮!前三队的死士在守军的箭矢,岸上长矛的捅刺下,如同被割倒的稻草般成片倒下。
尸体迅速堆积在岸边,混合着泥浆,形成了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缓坡。
“杀!杀!杀!”后七队的跳荡死士,踏着同袍温热的尸体,嚎叫着跃上西岸!
他们浑身湿透满面泥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杀意。
手中的砍刀、铁鞭、短矛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冲向胸墙后严阵以待的常胜军兵卒。
“天策虎贲!随我杀贼!”杨万里双目赤红,拔刀怒吼!
预先埋伏在河岸两侧灌木丛中的约千人,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猛地扑出!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浮桥!
“砍绳索!推桥桩!砸!”突击队员们挥舞着长刀、战斧,疯狂劈砍浮桥湿滑的缆绳和连接处!
力士们则抱起岸边的石块,甚至合力抬起沉重的树干,狠狠撞向水中支撑浮桥的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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