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莎最后那三个问题,如同三柄最冰冷的、淬了毒的冰锥,精准、狠辣、毫不留情地,凿穿了卧室中那层被欲望、喘息、以及无声对抗所交织而成的、粘稠而危险的暖昧迷雾,也狠狠地凿在利昂那看似灼热、实则充满了扭曲计算与复杂情绪的、滚烫的表象之上。
捧杀?答案?浴室里没做完的事?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手术刀,将利昂那番充满了占有欲与扭曲“思念”的表白背后,可能隐藏的算计、图谋、以及那被刻意用“欲望”掩盖的、更加冰冷复杂的真实意图,赤裸裸地剖开,摊在这张他们曾共享、此刻却充满了无声硝烟的大床上,摊在彼此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无尽冰渊的目光之间。
她的语气,平静,清冷,带着那种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洞悉一切的冰冷。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两口倒映着破碎星空的、深不见底的冰封旋涡,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注视着利昂那双近在咫尺的、燃烧着幽蓝余烬的、紫黑色的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他,在这三个致命的选项之间,做出最终的选择,也…等待着,他彻底撕下那层名为“欲望”与“思念”的、最后的伪装。
卧室内,那柔和朦胧的、如同月华般的魔法台灯光晕,似乎也因为这冰冷而致命的问题,而微微摇曳、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属于艾丽莎的、清冷冰雪与幽兰的气息,与利昂那灼热、粗重、带着欲望与压抑愤怒的呼吸交织、对抗,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心悸的张力。宽敞奢华的四柱床,铺着深蓝色天鹅绒帷幔,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无形的角斗场,两个灵魂在其中,进行着远比肉体纠缠更加激烈、也更加危险的、无声的厮杀。
利昂的身体,在艾丽莎那三个问题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那压在她身体上方的、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的姿势,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的诘问,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他紫黑色的眼眸深处,那燃烧的幽蓝火焰,仿佛被投入了冰水,剧烈地摇曳、明灭,倒映着艾丽莎那双平静得近乎残忍的、紫罗兰色的眼睛,也倒映着他自己眼中那瞬间翻腾而起的、混合了被拆穿的恼羞、冰冷的怒意、以及一丝更深层的、被如此精准地刺中了内心深处某些隐秘角落的、难堪与…惊悸。
他死死地、盯着艾丽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愤怒、屈辱、或者…任何属于“艾丽莎·温莎”这个“女人”,而非那个冰冷、强大、算计的“对手”应有的情绪波动。但他失望了。那双眼眸深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清晰无比的、对他所有意图的、冰冷的洞察与…嘲弄。
仿佛在说: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套用“欲望”和“思念”包装的把戏,对我…无效。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极致冰冷与灼热的、复杂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在利昂的胸腔中轰然爆炸!那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冲垮了他那层用“欲望”与“冲动”勉强维持的、试图重新建立“掌控”与“亲密”假象的脆弱外壳,也…将他内心深处那一个月囚禁中反复咀嚼、推演、最终化为冰冷决断的某些东西,彻底地、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他猛地、抬起了头。身体也骤然从艾丽莎上方撤开,仿佛她的身体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他坐起身,背对着艾丽莎,坐在床沿,胸膛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起伏,紫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那双因为刚才激烈动作而微微颤抖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在寂静的卧室中,格外清晰。
良久。
久到窗外的夜色仿佛都更加深沉,久到床头那盏魔法台灯的光芒似乎都开始凝固。
利昂才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缓缓地、转过了身。
但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灼热、急切、或扭曲的占有欲。也不再是走出“静思室”时那刻意维持的平静、内敛、带着一丝“悔意”的伪装。
而是一种…混合了极致冰冷、清晰锐利、以及某种…近乎“荒谬”与“自嘲”的、近乎虚无的平静。一种,仿佛终于撕下了所有面具、卸下了所有伪装、准备以最真实、也最…危险的姿态,来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冰冷的决绝。
他紫黑色的眼眸深处,那点幽蓝色的火焰,不再剧烈摇曳,而是燃烧得异常平稳,异常…深邃,如同沉入冰海最深处的、永不熄灭的、冰冷的火种,静静地倒映着艾丽莎那张冰雪雕琢、平静无波的完美脸庞,也倒映着他自己眼中那清晰无比的、冰冷而锐利的、近乎“审判”般的目光。
“你以为……” 利昂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却异常平稳,不再有之前的欲望嘶哑或压抑的愤怒,只有一种清晰的、冰冷的、近乎陈述事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打在寂静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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