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脉的轮廓在身后渐渐模糊,最终化作天际线上一抹青黛。陆青、苏婉、石猛三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将遁速催动到极致,朝着与玉简感应相符的东北方向疾驰。
一口气飞出数千里,直至日落西山,三人才在一片荒芜的石林地带落下遁光。此处怪石嶙峋,灵气稀薄,人迹罕至,是个暂时歇脚的好地方。
“暂时安全了。”苏婉收起手中用以探查周围的青玉罗盘,微微松了口气。她白皙的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连续高速飞行对她的消耗也不小。
石猛一屁股坐在一块巨石上,喘着粗气,瓮声道:“他奶奶的,青云宗这帮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玄寂那老东西分明是自己找死,关大哥什么事!”他身上的战气尚未完全平复,肌肉依旧微微鼓胀,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陆青没有立刻坐下,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现代考古学培养出的观察力让他对地形、痕迹格外敏感。确认没有近期的人为活动迹象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盘膝而坐。体内,太虚混沌元婴自行运转,缓缓吸收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并从中剥离出一丝极为罕见的混沌气息,加以炼化。
“玄诚宗主……最后那一剑,是真的想留下我。”陆青回忆起那道本命剑元的恐怖杀意,心有余悸。若非石猛及时赶到,以战神血脉的蛮横力量干扰,苏婉又以玲珑道体构筑屏障延缓,他即便不死也要重伤被擒。
“宗主他……似乎对你身上的力量格外在意。”苏婉轻声说道,黛眉微蹙,“我赶到时,感受到他的气机锁定着你,那不是简单的擒拿,更像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夺取。”
陆青点头,取出怀中那枚得自天元秘境的神秘玉简。此刻,玉简上的温热感依旧持续,那个光点在简内微缩的星图东北角稳定闪烁。“混沌意识让我寻找另外两件圣器。这玉简,很可能就是指引。玄诚真人对此必然知情,甚至,他的图谋可能就与这些圣器,与思过崖下的封印有关。”他将混沌意识最后的警告告诉了二人。
石猛听得瞪大双眼:“那老家伙早就不是他自己了?难不成被夺舍了?”
“未必是夺舍,”陆青沉吟道,尝试用现代思维分析,“更可能是一种侵蚀或共生。玄诚真人或许最初有他的目的,但在与深渊下力量(可能是域外天魔相关)的长期接触或利用中,逐渐被影响、同化,成为了某种存在的代言人或执行者。他需要圣器,需要混沌本源,来完成某个仪式或打开通道。”他想起了设定中幽冥尊主的模式——被域外天魔低语腐蚀的悲剧枭雄。玄诚真人,会不会是东域版的“幽冥尊主”前期形态?
苏婉听得面色发白,她自幼在青玄学院长大,对上古秘辛、域外天魔的传说也有所耳闻,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不仅是青云宗,整个东域恐怕都危在旦夕。陆青,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青握紧玉简,目光坚定:“按照指引,找到下一件圣器。力量本身无错,错在用它的人。我们必须掌握更多的主动权,才能在未来可能到来的劫难中有所作为,也才能……洗清我的冤屈。”他看向两位伙伴,“只是,连累你们了。”
石猛猛地一拍大腿:“大哥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兄弟,有架一起打,有难一起扛!再说,青云宗那破地方,规矩多得烦死人,老子早就不想待了!”
苏婉也展颜一笑,清澈的眸子里满是信任:“大道同行,何谈连累。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陆青心中涌起暖流。在这陌生而危险的玄幻世界,能有如此挚友红颜相伴,是他最大的幸运。
三人稍作调息,分食了一些苏婉携带的灵谷丹丸。陆青开始尝试更精细地操控体内新生的太虚混沌之力。他发现,这种融合后的力量层次极高,但控制起来也需要极其精微的心神。苏婉的玲珑道体此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当她靠近运功的陆青时,周身自然散发出的清净道韵,能有效抚平混沌之力中那难以驾驭的狂暴因子,让陆青的修炼事半功倍。这印证了设定中“稳定器”的作用。
石猛则在一旁锤炼他的战技,拳风呼啸,将一块块坚硬的黑石打得粉碎。他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但在陆青看来,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直接。陆青甚至尝试用“控制变量”的思路,建议石猛在爆发血脉力量时,尝试调整肌肉发力的顺序和节奏,以期在同等消耗下获得更强的瞬间爆发力。石猛虽然听不懂什么“变量”、“节奏”,但他有着野兽般的战斗直觉,竟真的顺着陆青指点的感觉去尝试,几次下来,拳势竟隐隐有了新的变化,威力提升了一成有余!这让石猛对陆青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休整一夜,天际刚泛起鱼肚白,三人便再度启程。玉简的感应越来越清晰,他们穿越荒原,掠过几处凡俗城镇的上空(小心避开了修士聚集区),朝着东北方向一片名为“万兽山脉”的庞大原始山林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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