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瞄准再射击。”
第二发穿甲弹。这次击中了T-34的履带,它停了下来,但炮塔还在转动。
“补射!”
第三发炮弹结束了它的威胁。
但苏军步兵已经接近到两百米内。手榴弹开始落在我们周围,反坦克步枪的子弹打在装甲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威廉,我们需要移动,不能成为固定靶!”
坦克开始沿着街道机动,时而后退,时而转向,始终保持炮口指向威胁最大的方向。威廉的驾驶技术再次拯救了我们——每一次机动都恰到好处,既躲避了火力,又给埃里希创造了射击窗口。
十一点,主力部队撤退过半。我们排剩下的两辆坦克——我们和另一辆四号F2——成为镇西南最后的重型单位。
“穆勒少尉,你们可以开始准备撤退。”施密特上尉的声音从电台传来,“但必须坚持到十一点三十分。”
“明白。”
还有三十分钟。在平时,三十分钟转瞬即逝。在战场上,面对优势敌人的进攻,三十分钟可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十一时十分,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我们的右侧街道出现了一辆KV-1重型坦克。它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条街,90毫米厚的装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冷酷的光。
“右侧!KV-1!”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炮塔转向!”埃里希大喊,但炮塔转动需要时间——太慢了。
“威廉!全速左转!进小巷!”
“莱茵女儿”猛地向左冲去,撞开一道木栅栏,冲进一条狭窄的巷道。几乎同时,KV-1开火了。炮弹击中了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将一栋建筑的整个立面炸塌。
巷道太窄,我们的炮管几乎擦到两侧墙壁。威廉小心翼翼地驾驶,寻找出口。
“前方是死路!”保罗看着地图喊道。
“撞出去!”我下令。
坦克撞穿一道砖墙,冲进一个后院,又从另一侧撞出,回到另一条街道。但KV-1已经从后面追来。
“它太重,转向不灵活,”威廉说,“如果我们能绕到它侧面——”
“没时间了!我们需要撤退!”
电台里传来友邻坦克的呼救声——另一辆四号F2被T-34缠住了,无法脱身。
“车长,我们怎么办?”弗兰茨问,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嘶哑。
我迅速评估形势:KV-1在后面,至少一辆T-34在侧面,步兵正在包围。距离撤退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威廉,向镇中心广场前进。那里有我们预设的反坦克阵地。”
“明白!”
坦克在街道上疾驰,KV-1在后面紧追不舍。它的炮弹两次差点命中我们,其中一发击中了我们左侧的履带护板,撕裂了一大块钢板。
镇中心广场出现在前方。那里确实有两门反坦克炮——但其中一门已经被摧毁,另一门的炮组正在准备撤退。
“通知他们,我们需要掩护!”
保罗通过旗语和喊叫与炮组沟通。他们明白了,重新调整炮口,瞄准我们身后的KV-1。
KV-1冲出街角的瞬间,反坦克炮开火了。50毫米炮弹击中了KV-1的前装甲——没有击穿,但冲击力让它停了下来。
“就是现在!埃里希,碳化钨弹!瞄准履带!”
“装填完毕!”
“开火!”
这是我们最后一发碳化钨芯穿甲弹。炮弹精准地击中了KV-1的左侧履带,打断了数块履带板。重型坦克像受伤的巨兽一样,在原地转向困难。
“撤退!全速!”
“莱茵女儿”冲出广场,沿西公路疾驰。后视镜里,我看到那辆KV-1还在试图转动炮塔,但我们已经超出有效射程。
十一时三十五分,我们追上主力部队的尾巴。整个营在公路上形成一条长长的纵队,坦克、装甲车、卡车、步兵混合在一起,秩序混乱但毕竟在移动。
“停车,让步兵先过。”我对威廉说。
坦克停在路边,我爬出炮塔。公路上,撤退的士兵们脸上写满疲惫和挫败。有人搀扶着伤员,有人丢弃了不必要的装备,有人只是麻木地走着。
一个年轻的中士走过我们坦克旁时,抬头看了我一眼。“谢谢你们的掩护,”他说,声音干涩,“我们连一半人没能撤出来。”
我点点头,无话可说。
中午十二点,我们到达第二道防线——一片丘陵地带,工兵部队已经在这里挖掘了战壕,布置了雷区。我们的坦克被部署在防线后方,作为机动预备队。
检查损伤:“莱茵女儿”左侧履带护板完全损毁,车体上有十七处弹片划痕和凹坑,机枪防盾被子弹打变形,但主要系统完好。弹药消耗:穿甲弹二十二发,高爆弹十五发,机枪弹约四百发。
人员状态:威廉的双手在控制坦克十小时后轻微颤抖;埃里希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紧贴瞄准镜而布满血丝;弗兰茨的左肩在连续装填后拉伤;保罗的喉咙因为不断通讯而嘶哑;而我,感觉每一块骨头都在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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