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站在东侧练武场边缘,风从擂台方向吹来,带着铁锈和丹火残留的气息。他没有回房,也没有去高台,而是顺着那一丝微弱的剑息找到了陈峰。
陈峰坐在石阶上,甲胄未卸,巨剑横在膝前。他的手搭在剑柄,指节发白,呼吸比平时重了一分。远处灯火映在他脸上,照出一道清晰的轮廓线。
林渊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
“你还记得第一炉剑意丹,为何能成?”林渊开口。
陈峰抬头看他。
“因为你用三百斤重剑劈出七道剑轮,震得我丹炉都在抖。”林渊语气平静,“若无你这一身筋骨熬出来的剑意根基,系统早爆炉十次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
丹身赤金,表面浮现金色纹路,内部有极细微的震动传出,像是剑鸣被封在其中。这不是普通的道韵丹,而是百倍暴击后触发的特品——破障神丹。它不为疗伤,不为越阶,只为强者登顶时再推一把。
林渊将丹递出。
“这不是给你补缺的。”
“是给你锦上添花的。”
“我信你能赢。”
“我只是,想让你赢得更像你自己。”
陈峰盯着那枚丹,许久未动。
他知道这颗丹意味着什么。不是救命的底牌,不是逆转局势的奇招,而是一种承认——一种来自林渊的、毫无保留的认可。
他缓缓起身,双手接过丹药。
“林兄……这一次,我不是为你而战。”
“我是为那个每天砍断十根铁桩、烧烂三件衣袍也不肯停的自己。”
说完,他仰头吞下。
丹入腹中,瞬间炸开。
一股炽热从丹田冲向四肢百骸,经脉扩张,气血奔涌,仿佛体内有千军万马同时奔腾。他的肌肉绷紧,皮肤泛起一层暗红光晕,眉心浮现一道赤痕,像是有无形之物在其识海成型。
那是剑轮。
是他苦修多年才凝聚出的杀招雏形,此刻竟在丹效催化下趋于圆满。
林渊看着他,不动声色收起空瓶。系统微光一闪:【“破障神丹”成功交付,情感共鸣值达标,隐藏模块“丹盟雏形”激活进度+5%】
他没说出口。
这种事,不需要说。
陈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五指一张一合,掌心传来强烈的握力反馈。他低头看向巨剑,手指轻轻抚过剑脊,低声说道:“这次,我能把它打穿。”
林渊点头。
“那就去。”
“把他们的剑,全部打碎。”
陈峰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节奏如钟,每一次吐纳都带动周身空气微颤。巨剑横在膝上,剑尖朝外,指向擂台方向。
林渊立于其侧,静默守候。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会轻松。赵无尘的寒剑可冻裂经脉,李撼山的双锤能砸碎护体灵光,而那个玄衣客,体内藏有魔气,绝非善类。
但他不再担心。
因为陈峰已经明白一件事——丹药只是引子,真正能赢的,是那个从未放弃过的自己。
夜风吹过,两人衣袍轻动。
远处擂台依旧亮着灯,守卫换岗的脚步声规律响起。再过两个时辰,钟声就会敲响,决赛正式开始。
林渊目光扫过擂台边缘,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玄衣客所在的休息区,帘幕低垂,但门缝处有一道极细的黑线渗出,像是墨汁滴落地面后缓慢蔓延。那不是影子,也不是污渍,而是一种被压制的魔气痕迹。
他记下了位置。
同时传令楚河:【盯住玄衣客换衣室,若有开启封印迹象,立刻示警】。
他还不能出手。
至少现在不能。
陈峰正在闭目凝神,体内药力仍在融合。他的额头渗出细汗,但脸色沉稳,没有半点痛苦之色。这是强者才能承受的增幅反应,说明他已经完全掌控了身体状态。
林渊收回视线,看向天空。
月亮偏西,黎明将至。
就在这时,陈峰睁开了眼。
“林兄。”
“等我回来。”
林渊看着他,只回了一句:
“我在这里。”
陈峰点头,重新闭眼,继续调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远处传来第一声钟响。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九声响毕,天边泛起微光。
林渊站直身体,目光锁定擂台入口。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由陈峰亲自踏出。
没有人能替他走。
但他会看着。
直到最后一剑落下。
陈峰睁开眼,缓缓站起。他单手提起巨剑,脚步沉稳迈出第一步。铁甲与地面摩擦,发出清晰的金属声。
林渊站在原地,袖中丹瓶已空。
他没有再给任何东西。
因为他知道,这一战,不需要了。
陈峰走到台阶尽头,停下。
他回头看了林渊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犹豫,没有负担,只有纯粹的战意。
林渊抬手,轻轻挥了一下。
陈峰转身,大步走向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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