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夜色如墨,警局天台的光影证人缓缓消散,仿佛九道未竟的执念终于归于寂静。
风卷着残留的寒意掠过李炎的脸颊,他仍伫立原地,目光钉在钟楼方向——那束幽蓝脉冲光已彻底熄灭,如同被黑暗吞噬的瞳孔。
可他的手腕却骤然发烫。
青铜镜片残片紧贴皮肤,像一块活物般灼烧起来。
他猛地掀开袖口,只见那枚从古墓废墟中捡回的碎片正泛起诡异青光,表面浮现出一段扭曲篆文,字迹古老而森然:
“北渊之下,血脉之始。”
李炎瞳孔微缩。
北渊?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名字——玄武河底的前朝古墓。
十年前地质勘探队误触暗流塌陷时发现的遗迹,官方记录称其为“无主荒冢”,但高晴烟交出的族谱残页上,赫然写着:“初葬之地,高氏归魂处。”
他转身快步走下天台,脚步沉稳却带着压抑的急迫。
回到办公室,他反锁门扉,从抽屉深处取出那本属于高晴烟的笔记本。
封面早已磨损,内页布满潦草笔迹与涂鸦式的符号推演。
他曾以为是她作为小说家的灵感草稿,直到现在才明白,那是意识分裂者在混沌中拼凑真相的挣扎。
指尖翻至夹层,一张泛黄地图滑落而出。
纸质脆硬,边缘焦黑,像是经历过火焰炙烤又侥幸幸存。
图上标注着一条隐秘水道:玄武河底道入口,下方一行小字,字迹纤细却透着彻骨寒意:
“父亲说,真正的我,埋在水下。”
李炎呼吸一滞。
高明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清晨六点整,城市尚未苏醒,雾气笼罩着下城区斑驳的老墙。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然停靠在工匠坊后巷。
李炎摘下警徽,换上便装,脸上挂着惯常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只是来办一件无关紧要的私事。
他在一家破旧修复工坊前驻足,敲了三下门。
门开一线,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老周,市局文物鉴定组的退休匠人,曾协助复原过三起重大盗墓案中的铭文碑刻。
“老哥,帮个忙。”李炎递上一块伪造的玉佩,“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前朝高氏的东西,想看看真假。”
老周眯眼打量他片刻,哼笑一声:“又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搞家族溯源?上次有个姑娘也问过高家墓的事……”
李炎心头一震,面上不动声色:“哦?女的?长什么样?”
“记不清了,戴着帽子,说话轻得很。”老周摇摇头,转身进屋,“不过她看过一样东西——三年前从地下湖捞上来的石碑拓片,带双蛇图腾的那个。”
李炎眼神骤冷。
双蛇缠绕……那是乌托邦高层独有的基因契约标记!
一刻钟后,他拿到了那份尘封的拓片复印件。
灯光下,他将图像与手机里保存的高晴烟掌心疤痕对比——那一道自虎口延伸至腕线的旧伤,形状曲折如藤蔓。
而石碑中央因年代久远形成的裂痕,走向竟与那疤痕完全重合,分毫不差。
这不是巧合。
这是烙印。
下午一点三十五分,玄武河畔一片死寂。
水面灰暗如铁,倒映不出天光。
李炎穿戴潜水装备,背上氧气罐,手中紧握两件从未在案卷中登记过的工具:一枚镶嵌黑曜石的青铜环——系统奖励的【虚妄之眼】,可在黑暗中透视精神残留痕迹;以及一瓶微型喷雾,名为【罪痕显影剂】,能令无形的情绪波动显形为荧光轨迹。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冰冷刺骨的河水。
暗流汹涌,泥沙翻滚。
依靠系统导航提示,他避开三处埋藏于淤泥中的压力感应陷阱——这些机关不属于古代墓葬结构,而是近期人为加装的现代安防装置。
越往深处,水流越是诡异地形成螺旋状通道,仿佛某种生物神经系统般引导着他前进。
终于,前方出现一道断裂的石拱门,上方镌刻着模糊碑文:
“高氏始女·林小雅 享年十九 归魂于此”
李炎心头猛然一震。
林小雅?
那个前世教他验尸、最后死于实验室爆炸的导师?
她的名字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缓缓游进墓室,手电光扫过四周。
棺椁巨大,由整块黑玉雕成,表面蚀刻着复杂的星轨纹路。
而在棺前,赫然跪坐着一具干尸——身着现代西装,面容枯槁,脖颈处一道深深烙印正散发着微弱红光,图案正是乌托邦的衔尾蛇徽记。
是高明远。
他死了。
但姿势太过怪异——双膝着地,双手前伸,似欲叩首,又像在祈求宽恕。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具尸体的眼睑并未完全闭合,左眼机械义眼闪烁着断续红光,仿佛仍在运转某种程序。
李炎缓缓靠近,心跳如鼓。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签到成功!地点:前朝古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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