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月指尖微动,那块通体漆黑的“奴印石”便化作一道幽光,没入了阿鲁嘎的眉心。
但趴在地上的蛮人壮汉却猛地弹了一下,像是被人一棒子打在了脊梁。
他的目光失去了原有的野性,只剩下一种牲畜般的空洞与茫然。
“试试。”
宁凡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夏倾月点了点头,她看着地上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躯体,试探性地开口:
“自己扇两个耳光。”
命令下达,阿鲁嘎空洞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行动,肩膀笨拙地耸动,试图用耷拉着的断臂去撞击自己的脸颊,动作滑稽又可悲。
宁凡的眉头皱了起来。
“太慢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透着极度的不耐烦。
“咬断自己的舌头。”
地上的阿鲁嘎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悲鸣。
求生的本能和来自神魂深处的绝对命令,在他的体内疯狂冲撞。
“咔。”
一声轻响。
阿鲁嘎猛地张开嘴,鲜血混合着一截断裂的舌头喷了出来,溅在肮脏的地面上。
他整个人瘫软下去,因剧痛而抽搐,但眼神里的挣扎却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看来有用。”
宁凡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像是确认了一件工具是否合用。
“留他在这,死不了。”
“让他每隔七天,给蛮荒那边传回消息,就说……一切正常,还在追查。”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多一眼都懒得看。
夏倾月看了看地上的阿鲁嘎,摇了摇头,随后便跟上宁凡的步伐。
在二人身影消失的瞬间,不远处一棵焦黑的枯树后,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阴影微微晃动。
“蛮子?宁凡……你死定了!”
那道阴影低语一句,便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
落魄峰,主殿院内。
刘初源躺在摇椅上,一口酒一口小曲儿,悠哉游哉。
院中光影一闪,宁凡与夏倾月凭空出现。
刘初源掀开一条眼缝,瞥见宁凡那张比冰块还冷的脸,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煞气,懒洋洋地开口:
“怎么,小子,谁又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宁凡脚步不停,径直走向自己的小屋,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你问她。”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震得屋檐下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院子里,刘初源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地看向夏倾去。
“说说吧,丫头,他又发什么疯?”
夏倾月深吸一口气,将下山后发生的一切,从发现蛮人踪迹,到宁凡如何虐杀、如何留下活口,再到最后那句“咬断自己的舌头”,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她每说一句,刘初源脸上的懒散就褪去一分。
当听到“蛮荒大祭司”、“查探宁凡死活”这些字眼时,他猛地从摇椅上坐直了身体,手中的酒葫芦被捏得嘎吱作响。
“他娘的蛮子!阴魂不散!”
刘初源低声咒骂,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事儿,比想象中要麻烦。”
他看了一眼宁凡紧闭的房门,随即对夏倾月吩咐道:“你先带些弟子下山,把那些枉死的村民好生安葬了。这里,我盯着。”
“是,峰主。”夏倾月领命而去,脚步有些匆忙。
……
房间内。
宁凡盘膝坐在床榻上,并未立刻进入修炼状态。
蛮人斥候的话,像一根扎在心头的刺。
大祭司。
一个从未听闻过的名号,却似乎掌握着自己某个关键秘密,并且执着地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十年前的遗弃,十年后的追杀……这背后到底是什么?
一股无法言喻的烦躁在他胸中翻涌。
这种被蒙在鼓里、被未知的东西惦记的感觉,让他体内的神魔之血都开始躁动。
想不通。
宁凡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片刻后,他又缓缓舒展开。
想不通,就不想了。
这世上的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总有一天,他会亲自走进那片蛮荒,站到那位所谓的大祭司面前,用拳头,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到这里,宁凡眼中最后一丝杂念也消失了。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丹田,开始全力运转《太上神魔镇狱经》。
轰!
几乎是在他开始修炼的瞬间,体内八大气旋骤然旋转,一股恐怖的吸力以他的小屋为中心,轰然爆发。
落魄峰上空,风云变色。
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灵气,如同受到了帝王的征召,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洪流,疯狂地朝着那间不起眼的小屋汇聚,形成一个遮天蔽日的暗金色灵气漩涡!
这已经不是修炼了。
这是掠夺!
霸道无比地掠夺着天地间的一切!
第一天,夏倾月刚指挥人搭好的阁楼地基,被狂暴的灵气风暴吹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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