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长编·品古四百二十二年】
品古四百二十二年·仲春 帝巡北漠,月斧军大阅。
武宇帝于万骑之中,瞥见潜龙——王君鉴,少帅之姿,帝王之气暗涌。
帝以斧为尺,以月为镜,悄然布局,潜龙渐升。
史官据《北漠阅军簿》《潜龙起居注》《少帅手卷》合编成卷。
万骑阅军
仲春朔日,北漠虽仍覆雪,风中已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月斧军大阅之地,选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二十万银甲骑兵列阵于此,军容鼎盛。
将士们身着特制银铠,甲片上的月牙斧刃纹章在微弱的极昼之光下流转着冷冽光华;
无数面绣着月斧图腾的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整片军阵犹如一片波光粼粼的银色海洋,肃穆而壮观。
武宇帝驾临。他身披玄青色重型龙鳞甲,甲叶暗沉,却隐隐有雷光流动。
背后品古斧与腰间月斧,一者吞吐着浩瀚的潮汐雷火之力,一者散发着清冷纯净的月华光辉,两股力量在他周身交融,形成无形的威压。
帝登上前日铸就的月斧台。
此台高九丈,以巨大的月晶石为基柱,雷火凝晶为台阶,矗立于军阵之前,宛如神迹。
帝立于台顶,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无边无际的钢铁丛林。
他缓缓举起右臂,并未高声呼喊,只是虚空一握。
月斧!月斧!月斧!
二十万将士却心领神会,同时以拳击甲,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声浪汇聚成恐怖的洪流,滚过冰原,震碎浮雪,甚至穿透了永恒的极夜帷幕,向远方荡去。
诗曰:
银甲连天寒光烁,月斧旌旗卷朔风。”
“帝立高台虚握拳,二十万军吼破穹。
潜龙乍现
如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渐渐平息,余音仍在冰原上回荡,震得远处冰川簌簌落下千年冰屑。
武宇帝的目光却如穿透云雾的鹰隼,越过层层叠叠的旌旗与甲胄,越过二十万大军震天的肃杀之气,精准投向军阵最后方——
那个本该是辎重杂役所在的、极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独立一骑。
马上少年身着银白色轻甲,甲质非金非铁,竟似用整块寒玉打磨而成,光洁如镜,不染尘垢,更诡异的是未镌刻任何纹章——
在月斧军万甲皆铭月斧纹的严令下,这等于是公然违制。
背后斜负一柄奇特长兵:长仅三尺,宽约三指,形似戒尺又似无锋重剑。
通体暗沉如星空深处最古老的玄铁,尺身光滑至极,竟连半个铭文也无,仿佛拒绝被任何文字定义。
少年面容年轻甚至略带稚嫩,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但一双眸子却深邃如寒星,冷静得与年龄不符。
那不是未经世事的懵懂,而是洞悉万物后的沉凝。
眉心处,一点暗金色的尺状纹路若隐若现,细看时仿佛有细微的雷霆在其中生灭流转,每一次闪烁都凝聚成若有若无的尺影,周遭的光线似乎都被那一点纹路微微扭曲吞噬。
他胯下战马亦非凡品。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四蹄却漆黑如墨,踏在冰雪之上竟不留痕迹。
马瞳是罕见的淡金色,安静地伫立着,对周遭二十万大军的肃杀之气与震天欢呼毫无反应,如同独立于另一个时空。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所处的。
以他为中心三丈之内,风雪诡异地绕行,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地面冰晶不是无序散落,而是自然排列成规整的几何刻度,仿佛天地在以某种未知的法则为他丈量空间。
他就这样静立于二十万大军的最后方,气质却如幽谷深潭,又似明月悬于中天,令所有无意间瞥见他的将士都莫名心悸,不敢直视。
武宇帝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讶异与了然。
他指间一枚玉扳指悄然碎裂——
那是感应到超凡能量自主护主的征兆。
帝王低声自语,声音仅自己可闻,却引得背后品古斧与月斧微微震颤:
金鳞岂是池中物……潜龙,在渊。
诗曰:
万军阵末独立骑,玄尺无字负于肩。”
“眉心雷纹隐尺影,渊深龙潜待风云。
斧尺相试
帝步下月斧台,缓步走向军阵。
前方骑兵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无声地让出一条通道,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军纪。
帝径直来到那少年骑前。
并未开口,而是抬起手中品古斧,以厚重古朴的斧背,轻轻点在少年的肩甲之上。
一声轻响,并非金铁交鸣,反而似玉磬轻击。
少年肩甲之上,被斧背触及之处,竟瞬间浮现出细密的暗金色雷纹,雷纹跳跃闪烁,旋即凝聚成一道微缩的尺影印记,烙于甲上,旋即隐没。
少年翻身下马,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他将背后那柄无字审判尺解下,横置于雪地之上。
尺身看似无奇,然而当其接触冰雪的刹那,周遭的雪竟无声地向下塌陷,仿佛尺身蕴含着千钧重压,尺周荡漾起无形的暗色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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