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堡主!”石锋再次行礼,看了赵安元二人一眼,递过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转身,步伐铿锵地退下。
大厅内只剩下雷猛、赵安元、乔南一以及侍立在雷猛身旁左右、一位气息沉稳如渊、面容清癯的老者和一位脸上带有旧疤、眼神凶悍的壮年将领。
雷猛的目光重新回到赵安元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就是赵平澜的弟弟,赵安元?”他的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金石之音,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一切伪装,看清眼前年轻人的本质。
赵安元强撑着站直身体,轻轻挣脱乔南一的搀扶,虽然身体微晃,脸色苍白,却依旧努力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气度,抱拳行礼,声音虽虚却清晰坚定:“晚辈赵安元,见过雷堡主。多谢堡主仗义援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一旁的乔南一也同时抱拳行礼,声音清越:“听雨楼乔南一,谢过雷堡主!”
雷猛大手一挥,声若洪钟:“哎,繁文缛节就免了!我与你兄长赵平澜虽打交道不多,但也敬他是条镇守北疆、庇护百姓的好汉子!雪霁城这些年的担当,北地谁人不知?你们既然惹了幽冥教那帮见不得光的杂碎,又是在我黑石堡地界上,我雷猛岂有坐视不管之理?”他话语直爽,带着北地人特有的豪迈和赤裸裸的欣赏与厌恶。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石锋传回的消息我都看了。幽冥教……寒冰崖……掳掠百姓……哼,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果然把手伸到我北地来了!赵小子,你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又是如何发现他们的阴谋的?一点细节都不要漏掉!”
赵安元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间的隐痛,从他们在沿海小镇遭遇幽冥教拦截,到意外获得那份染血的据点图,再到柳叶镇发现百姓被秘密掳掠的真相,以及后续被冰蛇尊者追杀、一路奔逃等一系列经历,删减了关于自身功法秘密的部分,将关键信息清晰明了、条理分明地叙述了一遍。他的语气尽量平稳,条理清晰,即便在描述自身重伤、濒临绝境时也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只有偶尔收紧的指节透露着当时的惊险。
乔南一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声音冷静,主要是关于幽冥教人手的数量、使用的奇特兵器和诡异的合击武功路数。
雷猛听得极其认真,粗犷的脸上神色变幻,时而因愤怒而涨红,时而因凝重而阴沉,听到惊险处,一双铁拳不自觉的握紧,砸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背青筋暴起。他身旁的老者和将领也面露凝重之色。
待赵安元说完,雷猛猛地一拍身旁的石质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厅内回荡,震得壁龛里的火焰都剧烈晃动起来,他怒喝道:“岂有此理!掳掠妇孺,修炼邪功!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视人命如草芥!简直无法无天!真当我北地无人了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如同风箱般鼓动,才强行压下滔天怒火,目光如电般看向赵安元,语气沉凝:“你怀中的那份据点图,至关重要!关乎无数性命!雪霁城确实是最有能力据此采取行动的地方。你放心,在我黑石堡,你们绝对安全!就算幽冥教主亲至,也休想动你们分毫!”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会立刻让堡内最好的医师为你疗伤,库房里的老参、灵芝,尽管取用!”
他沉吟片刻,手指敲打着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从此地往雪霁城,路途不算近,而且必经的‘一线天’和‘黑风涧’等地势险要,鸟雀难飞,幽冥教定然会重重设卡。你们二人伤势未愈,单独上路无异于自投罗网。”他顿了顿,看向身旁那位一直沉默不语、面容清癯、眼神温润的老者,“葛先生,你精通医理,看看赵公子的伤势,需要多久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和可能发生的恶战?”
那被称为葛先生的老者上前几步,对赵安元微微颔首,然后伸出三根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指,搭在赵安元的手腕脉门上,闭目凝神细察。他的指尖微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气息。片刻后,他又小心地查看了赵安元的眼睑色泽和舌苔情况,以及肩头那处依旧散发着丝丝寒气的伤口,眉头微微蹙起。
“回堡主,”葛先生声音沙哑却清晰沉稳,“赵公子所中寒毒极为阴狠刁钻,已伤及肺腑经脉。虽经石队正及时施救逼出部分,又服用了烈阳丹暂时护住心脉,但根基已损,非寻常药物可速愈。若想恢复至能应对沿途恶战、不至轻易引发旧伤的程度,至少需静心调养十日。需辅以老夫特配的‘培元固本汤’每日早晚各一服,外加每日一次的金针渡穴,疏通淤塞的经脉,驱散残余寒毒,稳固心脉元气。否则,强行赶路,舟车劳顿之下,一旦与人动手,内力激荡,极易引发寒毒反噬,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沉重,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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