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都拿到了!一株不少!”林瑶用力地点头,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滴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滚烫。她看着李浩惨白如纸的脸色,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着他嘴角干涸的血迹,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了一般疼痛。“你…你别说话了…快运功化开药力…”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后怕和心疼。
这时,李虎和其他几个惊魂未定、身上带伤的队员才敢小心翼翼地围拢过来。他们看着蛛王恐怖的尸体,又看向气息微弱却依然挺直脊梁的李浩,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敬畏。
“浩哥…你…你怎么样?”李虎声音干涩,看着李浩腰侧的伤,脸色发白。
“死不了。”李浩深吸一口气,清心玉露丸的药力正在迅速发挥神效,加上混沌武魂强大的根基和吞噬特性在自发地炼化残余毒素,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丝。“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太重…收拾好紫云草,立刻…离开!”
他的命令虚弱却异常清晰。
在李浩的坚持下,小队成员强忍着伤痛和疲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玉铲和玉盒,将三株如同紫色云雾凝结而成、散发着淡淡光晕和奇异清香的紫云草完整挖掘出来,封入玉盒。整个过程,林瑶始终寸步不离地守在李浩身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翻涌的瘴气,一只手紧紧扶着李浩的手臂,另一只手则一直按在剑柄上。
返程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李浩虽然能勉强行走,但速度大减,腰腹的剧痛和内腑的震荡让他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林瑶几乎承担了他大半的重量,娇小的身躯支撑着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吃力,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但她咬紧牙关,眼神无比坚定。
李虎等人则警惕地护卫在两侧和后方,每个人都握紧了武器,神经紧绷。断魂谷的凶险并未因蛛王的死亡而消失,反而因为浓重的血腥味,可能引来更可怕的存在。幸存的毒蛛在远处的瘴气中窥伺,发出令人不安的嘶嘶声,但或许是慑于蛛王残留的气息和李浩等人散发出的惨烈杀气,终究没敢再扑上来。
途中,李浩再次咳血,脸色一度灰败。林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仅存的两枚普通疗伤丹药也喂给了他,并不断地用自己的内力帮他梳理紊乱的气息。每一次李浩身体微晃,她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
当那道刻着古老符文的界碑终于再次出现在灰蒙蒙的视野尽头时,所有人都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谷口上空的瘴气,洒下几缕惨淡的金光。
踏出界碑的那一刻,浓郁的生机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与谷内死寂毒瘴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反差。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李虎激动得声音哽咽。
“浩哥!我们成功了!”另一个队员也红了眼眶。
林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双腿一软,差点带着李浩一起摔倒,被旁边的李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抬起头,看着李浩在夕阳下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透着死气的侧脸,泪水再次无声滑落,但这一次,是喜悦和后怕交织的泪水。
李浩看着界碑外熟悉的、充满生机的山林,感受着林瑶扶着自己手臂的温热和微微颤抖,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走…回家。”
夕阳将小队相互搀扶、蹒跚前行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归途的山路上。疲惫,伤痛,却掩不住那份历经生死、满载而归的昂扬。谷口翻腾的灰白瘴气,如同为他们送行的、不甘退却的凶兽阴影,却再也无法触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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