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峰的晨雾总比别处浓些,辰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三响,小凡就被窗外的竹影晃醒了。草垛上的旧被子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他摸了摸枕边的木牌,月牙纹贴着指尖,温温的——夜里没再做噩梦,倒梦到娘在灶房里蒸红薯,香气飘得满院都是。
“张小凡!起来劈柴了!”院门外传来田不易的声音,粗哑得像磨过的砂石。小凡赶紧爬起来,叠好被子,把木牌揣进怀里,贴身放着,才匆匆往外跑。
院子里,田不易正站在柴堆旁,手里握着那把磨得锃亮的斧头,斧头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林惊羽已经在劈柴了,他力气大,一斧头下去,柴火“咔嚓”就裂成两半,堆在旁边的柴垛已经有半人高。阿翠则蹲在厨房门口,帮王婶摘青菜,看见小凡,朝他招了招手,手里的青菜叶子还滴着水。
“过来。”田不易朝小凡抬了抬下巴,把另一把小些的斧头递给他,“先劈这堆松木,劈成两指宽的柴块,日落前劈完。”
小凡接过斧头,木柄磨得光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学着林惊羽的样子,把松木架在木桩上,举起斧头往下劈——可力气太小,斧头砸在木头上,只留下个浅浅的印子,震得他手腕发麻。林惊羽看了,忍不住笑出声:“你轻点,对准了劈,别跟挠痒痒似的。”
田不易瞪了林惊羽一眼:“专心劈你的柴,少管别人。”林惊羽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田不易又看向小凡,眉头皱了皱,却没说什么,只是拿起自己的斧头,对着松木劈了一下——只听“嘭”的一声,松木应声而裂,断面平整得像用尺子量过。“看清楚了?对准木纹劈,省劲。”
小凡点点头,重新架起松木,盯着木纹的方向,深吸一口气,举起斧头往下劈。这次斧头终于嵌进了木头里,他再用力一掰,松木“咔嚓”裂开,虽然断面歪歪扭扭,却也算劈成了两块。他心里一喜,又拿起另一根松木,慢慢劈起来。
太阳慢慢爬高,雾散了,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小凡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粗布褂子也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受得很。他停下来,擦柴时,木牌好像偶尔会热一下,尤其是在他用力的时候,暖意顺着胸口往上窜,手腕的酸麻都轻了些。
“歇会儿吧,喝口水。”王婶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碗里是凉好的山泉水,清甜解渴。阿翠也跑过来,递给他一块麦饼:“小凡哥,这是王婶早上烤的,你吃点垫垫。”
小凡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泉水的清甜,心里暖融融的。他看了看林惊羽,对方还在埋头劈柴,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停下来。田不易则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本泛黄的书,看得很认真,偶尔抬头看一眼两人的柴垛,没说话。
“听说后天要进行入门测试呢。”王婶坐在小凡旁边,摘着手里的青菜,小声说,“测试过了,才能正式成为青云门的弟子,学本事。”
“测试什么呀?”阿翠好奇地问。
“听说要测灵力根骨。”王婶说,“青云门的弟子,得有灵力才能学道法、练剑法。要是测不出来,就只能在山上做些杂活,没法当正式弟子。”
小凡心里咯噔一下——灵力根骨是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要是测不出来,是不是就不能学本事了?那还怎么查草庙村的真相,怎么找烧村子的坏人?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牌,月牙纹硌着指尖,像是在安慰他。
接下来的两天,小凡除了劈柴,就是跟着田不易认草药、打扫院子。田不易话不多,却很细心,教他认草药时,会把每种草药的用处说得清清楚楚,还会让他摸一摸、闻一闻,记牢样子。林惊羽则总在空闲时缠着田不易,问能不能教他剑法,田不易却总说:“等测试过了再说。”
终于到了入门测试的日子。一大早,大竹峰的弟子就往通天峰的广场赶,小凡跟着田不易,林惊羽和阿翠也跟在后面。阿翠不用测试,却想跟着去看看热闹;林惊羽则一脸兴奋,攥着碎剑鞘,脚步都快了些。
通天峰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各个山峰的弟子都来了,穿着不同颜色的道袍,青的、蓝的、白的,像一片彩色的海洋。广场中间搭着个高台,高台上放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头,石头表面光滑,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看着很古老。
“那是测灵石。”田不易指着黑色石头,对小凡说,“等会儿你把手放在上面,要是石头发光,就说明有灵力根骨,能当正式弟子。”
小凡点点头,心里却越来越紧张。他看了看周围的孩子,有的一脸自信,有的和他一样,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林惊羽站在他旁边,眼睛盯着测灵石,呼吸都有些急促。
测试开始了,弟子们按顺序走上高台,把手放在测灵石上。有的孩子刚把手放上去,测灵石就发出淡淡的蓝光,周围传来一阵赞叹声;有的孩子放了半天,石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垂头丧气地走下来,眼圈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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