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的晨雾尚未散尽,小竹峰的寒潭边已凝着一层薄冰。陆雪琪一袭白衣胜雪,手持天琊剑,静立于水月大师身前,剑穗上的冰晶随着晨风轻晃,折射出冷冽的光。
“雪琪,山下‘鬼厉’之事,你已有所耳闻。”水月大师的声音如同潭水般沉静,“此人行事狠厉却专诛玄真堂恶徒,护佑百姓,绝非寻常魔教妖人。我疑心他便是张小凡,你下山一趟,查探其真实身份,若真是他,便与他约定里应外合,共破玄真堂。”
陆雪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当年草庙村的少年、青云门的同门、如今传闻中杀人如麻的魔教护法,这三个身份在她脑海中交织。“弟子明白,定不负师父所托。”她躬身行礼,转身化作一道白影,剑鞘划过空气,留下一串清脆的破空声,消失在小竹峰的晨雾中。
下山的路蜿蜒曲折,陆雪琪一路疾驰,心中思绪万千。她不愿相信那个曾与自己一同在通天峰练剑、在万蝠古窟共患难的张小凡,会真的堕入魔教。可“鬼厉”的种种事迹,又确实与张小凡的行事底线隐隐契合——虽手段狠辣,却从未伤及无辜,反而专挑欺压百姓的玄真堂弟子下手。
三日后,陆雪琪抵达了青云山脚下的太平镇。这座城镇比河阳镇、清风镇更小,却因地处交通要道,成了玄真堂搜刮敛财的重灾区。刚踏入镇口,便见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偶尔有行人路过,也都是神色匆匆,面带惶恐。
她找了一处隐蔽的茶摊坐下,点了一壶清茶,暗中观察着镇上的动静。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四名玄真堂弟子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一名挑着菜筐的老农躲闪不及,被马蹄撞倒在地,筐里的蔬菜散落一地。
“不长眼的老东西!敢挡老子的路!”领头的弟子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呵斥着,手中的马鞭一挥,便朝着老农抽去。
老农吓得连连磕头:“仙师饶命!仙师饶命!”
陆雪琪握着天琊剑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她本想出手阻止,却又记着师父的嘱托,需先查探“鬼厉”的下落,不宜过早暴露身份,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观察。
就在马鞭即将落在老农身上时,一阵细碎的银铃声从巷口传来。玄黑色的身影缓步走出,黑袍拖地,鬼面遮容,正是陆雪琪此行要找的“鬼厉”。
“玄真堂的人,倒是越发威风了。”鬼厉的声音透过面具,沙哑中带着刺骨的冷冽,烧火棍在他手中轻轻转动,红光隐隐闪烁。
四名玄真堂弟子看到鬼面的瞬间,脸色骤变,胯下的马匹也显得焦躁不安。“鬼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领头的弟子声音发颤,却仍强撑着举起马鞭,“这是我玄真堂的地盘,你少管闲事!”
“地盘?”鬼厉冷笑一声,身形突然一闪,如同鬼魅般欺近。领头的弟子只觉眼前红光一闪,手中的马鞭便被烧火棍打断,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其他三名弟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抽出长剑,朝着鬼厉攻来。鬼厉手中的烧火棍红光暴涨,如同火龙出海,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铛铛铛”几声巨响,三名弟子的长剑被纷纷震断,身体也被红光击中,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陆雪琪坐在茶摊角落,目光紧紧锁定着鬼厉的身影。他的招式、他的身法,甚至他挥棍时的力道把控,都与记忆中的张小凡有着惊人的相似。尤其是那柄泛着红光的烧火棍,分明就是当年他从万蝠古窟带出的那把不起眼的武器。
更让她心惊的是,鬼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既有青云门灵力的底子,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阴寒之力,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场。这气息,她绝不会认错,正是张小凡!
老农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鬼厉连连磕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多谢大人!”
鬼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陆雪琪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闪,挡在了鬼厉面前。白衣胜雪,天琊出鞘,蓝光凛冽,与鬼厉的黑袍红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鬼厉停下脚步,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面具,落在陆雪琪身上,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青云门弟子?”
“你到底是谁?”陆雪琪的声音冰冷,天琊剑直指鬼厉,“为何会使用青云门的功法?为何专与玄真堂为敌?”她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期待着他能摘下面具,承认自己就是张小凡,却又忐忑着那残酷的真相。
鬼厉沉默了片刻,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魔教护法鬼厉,与青云门素无瓜葛,只是看不惯玄真堂的所作所为,替天行道罢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改变了语调,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替天行道?”陆雪琪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魔教之人,也配谈替天行道?我看你分明是别有用心!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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