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断崖边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着碎石与枯草,呼啸而过。崖下是波涛汹涌的黑风河,河水撞击着礁石,发出雷鸣般的轰鸣,掩盖了周遭的一切声响,正是隐秘会面的绝佳之地。
鬼厉一袭黑袍静立于断崖边缘,鬼面遮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如同寒星般明亮。他已在此等候半个时辰,烧火棍斜握在手中,棍身的红光被刻意压制,只在掌心萦绕着一丝微弱的光晕,警惕着任何潜在的危险。三日之前与陆雪琪的交锋仍在脑海中回荡,他知道,玄真堂的眼线早已遍布青云山周边,此次会面不仅关乎情报的交换,更关乎彼此的信任与生死。
忽然,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如同利剑划破夜空。鬼厉瞬间握紧烧火棍,身形微微侧身,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见一道青色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足尖在崖边的礁石上轻轻一点,便稳稳落在了鬼厉面前。
来人身着青云门龙首峰制式的青色道袍,腰间佩剑“斩龙剑”剑柄上的流苏随风轻摆,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正是龙首峰弟子林惊羽。他奉田不易暗中嘱托,借“巡查边境”之名下山,实则为了与传闻中的“鬼厉”会面——自玄真堂掌控青云后,林惊羽便察觉事有蹊跷,田掌门的“闭关”、各脉长老的异动,以及山下百姓对玄真堂的怨声载道,都让他意识到青云门已深陷危机。而“鬼厉”专诛玄真堂恶徒的事迹,让他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就是鬼厉?”林惊羽的声音冷冽如冰,目光紧紧锁定着鬼厉的面具,手中的斩龙剑微微出鞘寸许,剑气凛然,“传闻你是鬼王宗护法,行事狠厉,却为何专与玄真堂为敌?”
鬼厉看着眼前的林惊羽,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当年在青云山,两人虽非同门,却也曾一同练剑、一同接受教诲,林惊羽的正直与坚毅,他一直看在眼里。如今时隔多年,两人却以这样的方式重逢,一个是背负骂名的“魔教护法”,一个是青云门的核心弟子,身份的对立让空气都变得凝重。
“林惊羽,别来无恙。”鬼厉的声音透过面具,沙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他没有直接回答林惊羽的问题,反而提起了往事,“还记得当年在通天峰的练剑场,你总说我的烧火棍不成体统,如今看来,倒是这‘不成体统’的武器,能替百姓斩除奸佞。”
林惊羽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这个声音,这个对往事的提及,还有那柄泛着红光的烧火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你是……张小凡?!”
鬼厉沉默片刻,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鬼面。月光下,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入林惊羽的眼帘,只是比往日多了几分沧桑与坚毅,眼底深处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楚与决绝。“是我。”
“你真的入魔了?”林惊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愿相信,那个曾与自己一同追求正道的少年,竟然真的堕入了魔教。
“入魔?”张小凡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悲愤,“林惊羽,你以为我想吗?草庙村的血海深仇、普智大师的冤屈、田掌门的囚禁,还有玄真堂勾结血影门、残害百姓的种种恶行,你以为所谓的‘正道’,真的能给我一个公道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当年我被逐出青云,四处漂泊,亲眼目睹了玄真堂的残暴与虚伪。他们披着正道的外衣,行着魔教的勾当,而所谓的名门正派,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趋炎附势。我若不伪装成魔教护法,如何能在暗中调查真相?如何能保护那些被欺压的百姓?如何能有机会救出田掌门与各位长老?”
林惊羽沉默了。他知道,张小凡所说的都是事实。自玄真堂掌控青云后,龙首峰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压,苍松道人依附赵无声,排挤异己,许多正直的弟子都被边缘化。他虽有心反抗,却孤掌难鸣,只能暗中等待时机。
“田掌门他……”林惊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田掌门被赵无声囚禁在通天峰地牢,由玄真堂副堂主周玄亲自看守,暂无性命之忧,但处境极为危险。”张小凡说道,“我此次潜入青云山周边,便是为了搜集玄真堂的罪证,寻找潜入通天峰藏书阁的机会,拿到诛仙古剑的控心咒解法——只有掌控了诛仙古剑,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对抗玄真堂,揭露他们的阴谋。”
“控心咒解法?”林惊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曾听师父提及,诛仙古剑的控心咒是青云门的最高机密,藏在藏书阁的禁书区,由历代掌门亲自守护。玄真堂也在寻找这份解法,他们想要掌控诛仙古剑,一统江湖。”
“正是如此。”张小凡点了点头,“赵无声野心勃勃,一旦让他拿到控心咒解法,掌控了诛仙古剑,后果不堪设想。不仅青云门会万劫不复,整个江湖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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