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的暮色染透了半边天空,龙首峰的练剑场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几柄插在石座上的长剑,在残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林惊羽一袭青色道袍,负手立于练剑场边缘的悬崖旁,目光眺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大竹峰,眉头微蹙,心中思绪万千。
自与张小凡在黑风谷分别后,他便一直暗中筹划内应之事。玄真堂对各脉的监视愈发严密,苍松道人更是借着“整顿宗门”的名义,在龙首峰安插了不少眼线,稍有异动便会被立刻上报。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联络大竹峰的师兄,传递消息,难度极大。
大竹峰作为田不易的根基之地,自田不易被囚禁后,便成了玄真堂重点打压的对象。门下弟子要么被调离核心岗位,要么被派往边境驻守,留在山上的也大多被严密监视,行动受限。但林惊羽知道,大竹峰的弟子向来忠心耿耿,对田不易更是敬重有加,只要能联系上他们,必然能成为对抗玄真堂的重要力量。
“必须尽快找到可靠的联络人。”林惊羽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想起了田不易的大弟子宋大仁——此人性格沉稳,心思缜密,武功在大竹峰弟子中也是佼佼者,而且对田不易忠心不二,是最合适的联络人选。但宋大仁如今被玄真堂派往青云山北侧的剑冢驻守,负责看管历代青云门弟子的佩剑,想要与他取得联系,必须冒险前往。
夜幕降临,青云山陷入一片沉寂。林惊羽换上一身夜行衣,将斩龙剑藏于腰间,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首峰。他深知玄真堂的巡逻队遍布山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树林与岩石之间,避开了一道又一道巡逻防线。
剑冢位于青云山北侧的一处山谷中,谷内布满了历代青云门弟子的墓碑与佩剑,阴气森森,平日里人迹罕至。玄真堂虽派了人驻守,但因这里偏僻且无重要机密,守卫相对松懈。林惊羽抵达谷口时,正好看到两名巡逻弟子打着哈欠走过,他趁其不备,身形一闪,如同清风般潜入了谷内。
剑冢深处,一间简陋的石屋灯火通明。宋大仁正坐在石桌前,擦拭着田不易当年赠予他的佩剑,眼神中满是思念与担忧。自田不易被囚禁后,他便被调离了大竹峰,派到这偏僻的剑冢驻守,名为驻守,实则形同流放。他心中早已对玄真堂恨之入骨,却因势单力薄,只能暗中隐忍,等待反击的机会。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宋大仁心中一凛,猛地拔出佩剑,警惕地看向门口:“谁?”
“宋师兄,是我。”林惊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压低的沙哑。
宋大仁一愣,随即打开房门。看到门外身着夜行衣的林惊羽,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林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进屋详谈。”林惊羽快步走进石屋,反手关上房门。
石屋内,两人相对而坐。林惊羽将玄真堂的阴谋、田不易的处境以及张小凡伪装成鬼厉潜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宋大仁,语气凝重而恳切:“宋师兄,如今青云门危在旦夕,田师叔身陷囹圄,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揭露玄真堂的阴谋,救出田师叔。”
宋大仁听完,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悲愤与激动:“没想到赵无声那个奸贼竟然如此歹毒!田师叔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能让他白白受辱!林师弟,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宋大仁万死不辞!”
“宋师兄不必激动。”林惊羽安抚道,“如今玄真堂势力庞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我需要你联络大竹峰留在山上的同门,暗中收集玄真堂的情报,尤其是赵无声的动向,一旦有任何消息,便通过这个传递给我。”
说着,林惊羽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竹哨,递给宋大仁:“这是龙首峰特制的信号哨,吹出来的声音只有我们自己人能听见。另外,我会在剑冢与龙首峰之间的黑松林设置一个秘密联络点,你只需将情报藏在联络点的石缝中,我会定期取走。”
宋大仁接过竹哨,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吧,林师弟,我一定办好此事!大竹峰的弟子虽然被分散,但人心未散,只要我一声令下,大家必然会全力相助!”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联络的细节与暗号,确保万无一失后,林惊羽才起身告辞。他再次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返回了龙首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接下来的几日,宋大仁开始暗中联络大竹峰的弟子。他利用每月一次的探亲假,悄悄返回大竹峰,与留在山上的几名核心弟子取得了联系。这些弟子得知田不易的真实处境以及张小凡的计划后,无不义愤填膺,纷纷表示愿意加入反抗玄真堂的行列。
很快,一张秘密的情报网络便在青云山内部悄然形成。大竹峰的弟子们利用各自的身份,暗中监视着玄真堂的动向:负责膳食的弟子留意着玄真堂高层的饮食起居,负责洒扫的弟子观察着各殿的人员往来,负责巡逻的弟子则趁机探查布防情况。每一份情报都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由宋大仁汇总后,藏于黑松林的秘密联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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