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冰冷的目光扫过苏永,又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程度的脸上。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对着手下的人,摆了摆手。
“带走。”
两个市局的警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苏永押上了警车。
临上车前,赵东来转过身,用手指点了点程度,那张肥厚的脸上挤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你,很好。”
说完,他钻进自己的车里,几辆警车拉响警笛,撕开人群,绝尘而去。
只留下程度一个人,站在原地,汽车尾气和漫天尘土扑了他一脸。
一个小时后。
市公安局。
门开了,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将一份报告放在苏永面前的桌子上。
“苏永,你可以走了。”
“血液和尿液检测结果都出来了,没有酒精,也没有任何违禁药物成分。”
苏永抬起头,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与此同时,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王开升拿着一张检查报告单,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陈岩石一把抢了过来。
CT、X光片……一连串的检查结果,最后的诊断结论只有一行字:
【右小腿皮肤表层轻微擦伤,未见骨裂及软组织损伤。】
陈岩石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王开升。
“老王,你不是说,腿断了吗?”
王开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也不知道啊,陈老……”
他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后怕。
“当时被那车轮子一刮,疼得我眼冒金星,我以为……我以为那骨头肯定碎了……谁知道……谁知道检查出来就破了点皮……”
陈岩石胸口一阵烦闷,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为了这点破事,惊动了市局局长,跟公安厅长的人当面对峙,结果到头来,只是一个乌龙。
他陈岩石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他把报告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行了。”
他的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既然只是皮外伤,那两万块就别提了。”
“让他把这几百块的检查费付了,再赔你一千块钱误工费,这事,就算了了!”
王开升哪里还敢有二话,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连市局局长都来了,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息事宁人。
“哎,哎,我听您的,陈老。”
……
陈岩石的独栋养老房。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点。
王馥真和沙瑞金聊的愉快,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三个小时。
“这都三个多小时了,老陈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沙瑞金放下手的茶,刚想开口安慰。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陈岩石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陈叔叔!”
沙瑞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回来了?”
陈岩石换了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就灌了一大口。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战斗过后的愤懑。
“呀,小金子来了?”说完他又看向王馥真,“你也不给我打一个电话。”
“陈叔叔,是我让王阿姨别打的。”
陈岩石听后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陈叔叔 唉声叹气的。”
“小金子,你是不知道!”
陈岩石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自从那个祁同伟当上了公安厅长,我们汉东这支公安队伍,根子上都快烂透了!”
“今天要不是碰巧遇上了市局的赵东来,那还是个好同志,敢担当,有正气!不然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要被那些人黑到什么地步去!”
沙瑞金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拉了张椅子,在陈岩石对面坐下。
“哦?怎么回事,?”
陈岩石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一拍大腿。
“我今天在路上,亲眼看见一个开宝马的人,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把一个骑三轮车的老伙计给撞了!”
“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辖区公安局的人就来了。你猜怎么着?”
陈岩石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那个分局的局长来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把那个肇事司机给放走!那态度,那气焰,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给有钱人当保护伞,无法无天了!”
王馥真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立刻接了上来。
“那个祁同伟,他手底下的人能有好东西?”
她把果盘往桌上一放,脸上满是鄙夷和厌恶。
“小金子,你是不知道,当初你陈叔叔,就是被那个祁同伟打的!脸都给打肿了!”
“什么?”
沙瑞金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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