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现实的窘迫,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快走到家时,经过一户邻居家门口,一个正在门口晒菜干的大婶看到她,好奇地打量了几眼,主动搭话:“哟,小娘子,看着面生啊,是新搬来的?”
姜芷停下脚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婶好,我……我住前面巷子赵家。”
“赵家?”大婶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同情和探究,“哦——是赵镖头家啊!你就是他新娶的媳妇儿?”
姜芷点点头,脸上有些发烫。
大婶上下打量着她,啧啧两声:“赵镖头可是个能干的,就是性子冷了些……你一个人在家?他出镖去了?”
“嗯,一早就走了。”
“哎,干他们这行的,就是这样,三天两头不着家。”大婶似乎是个热心肠,话也多,“你刚来,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开口。我姓王,就住这儿。”
“谢谢王婶。”姜芷感激地道谢。初来乍到,能有个邻居释放善意,总是好的。
“谢啥,远亲不如近邻嘛。”王婶摆摆手,又压低声音说,“咱们这北街虽说偏点,但还算清净,没啥乱七八糟的人。就是……唉,你家隔壁那户,姓孙的,平时少打交道。”
姜芷心里一动,问道:“孙家……怎么了?”
王婶撇撇嘴:“那孙婆子,是个爱占小便宜、嚼舌根的。她家男人死得早,就她带着个半大小子,日子过得紧巴,心眼儿就有点歪。你平时留个神,门户紧点。”
姜芷记在心里,再次道谢:“谢谢王婶提醒,我记下了。”
又寒暄了两句,姜芷才告辞回家。王婶的话,让她对周围环境有了更具体的了解,也更多了一分警惕。
推开院门,熟悉的冷清感再次包裹了她。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院子里的温度降得很快。
她走进灶房,看着那点有限的食材,发愁晚饭吃什么。最终,她决定还是煮粥,把剩下的一个土豆切块放进去,再放一点点盐。简单,省事,也省粮。
夜幕很快降临。屋子里没有点灯,黑得吓人。姜芷犹豫再三,还是摸黑找到火折子,点亮了桌上那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跳动起来,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让屋子其他地方的黑影显得更加浓重。
风吹着窗户纸,发出噗噗啦啦的声响。远处似乎隐隐传来几声狗吠。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古代夜晚,恐惧感被无限放大。她甚至不敢去院子里打水,只好就着水缸里所剩不多的水,草草洗漱了一下。
坐在冰冷的床上,裹紧单薄的被子,姜芷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穿越以来的种种委屈、恐惧、迷茫,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想家,想那个有网络、有外卖、有朋友的热闹世界,哪怕那个世界她也只是个平凡的社畜。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一开始是无声的,后来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她不敢哭出声,怕被隔壁或者路过的什么人听见,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肩膀微微颤抖。
哭了不知道多久,眼泪流干了,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她抬起头,擦干眼泪,看着跳跃的灯花。哭有什么用?哭完了,日子还得过。
她想起赵重山离开时那句硬邦邦的“门户小心”,想起他留下的那点米和钱,想起他昨夜贴在她后背那只温热的手……虽然方式笨拙,言语生硬,但他似乎……并没有苛待她。至少,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了她一口饭吃。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个凶名在外的男人,竟成了她目前唯一的、微弱的依靠。
这个认知,让她冰冷的心,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她吹熄了油灯,在黑暗中躺下。这一次,她努力不去听那些可疑的声响,而是在心里默默规划明天要做的事情:要去挖野菜,要去看看哪里能打到不要钱的柴火,要试着把那几个酸果子处理一下……
想着想着,疲惫终于袭来,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两天,姜芷过着一种规律而忙碌的生活。
天不亮就起床,煮粥,打扫,然后带着个小篮子和小铲子,去镇子外面的野地里挖野菜。春天万物生长,荠菜、苦菜、马齿苋……倒是能找到不少。这成了她餐桌上最重要的蔬菜来源。
挖完野菜,她会顺路去集市逛逛,不买什么,就是看看,听听市井闲聊,试图更多地融入和了解这个时代。她也去了王婶说的那个集市口的柴火摊,用几文钱买了一担相对干燥的柴火,让那老丈帮忙送到了家。看着堆放在角落的柴火,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还尝试处理那几个酸果子。她将果子洗净,去核,切成薄片,找来一点粗糖(几乎是咬着牙买的),加水慢慢熬煮,试图做成果酱。可惜糖放得太少,火候也掌握得不好,最后只得到一小碗酸涩粘稠的糊糊,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但她并不气馁,至少积累了经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