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避免和隔壁孙家接触。有两次在门口碰到那个孙婆子,对方果然用那种探究的、带着几分算计的眼神打量她,还旁敲侧击地问赵重山挣多少钱,给她留了多少家用。姜芷只含糊地应付过去,便 quickly 躲回院里。
独居的日子清苦而寂寞,但忙碌让她没有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她甚至开始慢慢习惯这种节奏。只是每到夜晚,那种孤独和害怕还是会悄然袭来。她总是早早闩好门,检查好几遍,然后伴着那盏小油灯,直到困得不行才睡去。
第三天下午,姜芷正在院子里晾晒她挖来的野菜,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砰”的敲门声,力道很大,透着不善。
姜芷心里一紧,警惕地走到门后,没立刻开门,扬声问道:“谁啊?”
门外是一个略显尖利的女人声音:“赵家媳妇儿,开门!我是你隔壁孙大娘!”
是那个孙婆子!她来干什么?还这么气势汹汹的。姜芷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晾衣杆。
“孙大娘,有事吗?”她隔着门问。
“有事!当然有事!你快开门!”孙婆子的声音更急了,“你家男人干的好事!放镖惊了我家的鸡,现在吓得不下蛋了!你说怎么办吧!”
姜芷愣住了。赵重山惊了她家的鸡?赵重山不是出门好几天了吗?这分明是来找茬的!
她稳了稳心神,尽量平静地说:“孙大娘,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夫君出镖去了,好几天没在家,怎么会惊到你家的鸡?”
“怎么不会?”孙婆子拔高了嗓门,“就是前几天早上!天没亮的时候,他们镖局的车马过去,动静那么大!不是他是谁?我那只芦花鸡,可是下蛋最勤快的!现在可好,几天没下蛋了!这损失你得赔!”
这简直是胡搅蛮缠!姜芷气得胸口起伏。她明白,这孙婆子是看赵重山不在家,欺她一个女子独居,故意来找麻烦,想讹点钱或者东西。
若是平时,她或许会害怕,会忍气吞声。但此刻,一种被欺辱的愤怒和被逼到绝境的勇气,让她猛地拉开了院门!
门外的孙婆子没料到她会突然开门,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一步。她是个干瘦的中年妇人,颧骨很高,嘴角下撇,一副刻薄相。她身后还跟着个半大少年,应该是她儿子,眼神躲闪,不敢看姜芷。
姜芷站在门口,虽然心里打鼓,但脸上尽量维持着镇定,目光直视着孙婆子:“孙大娘,话要说清楚。第一,我夫君几日未归,惊鸡之事无从谈起。第二,即便真是镖局车马经过,惊了家禽,也该去找镖局理论,为何单独找到我家?第三,你说鸡不下蛋,可有凭证?若是想讹诈,恐怕找错了人!”
她一番话说得不快,但条理清晰,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意味。
孙婆子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媳妇儿这么牙尖嘴利,一时被噎住了,脸涨得通红,指着姜芷:“你……你个小蹄子,敢这么跟我说话!谁知道你家男人是不是真的出镖了?说不定是……”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恶毒。
姜芷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反驳,忽然,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哦?我是不是真的出镖了,你要不要亲自去镇北镖局问问?”
所有人都是一惊,猛地转头!
只见巷子口,赵重山牵着那匹老马,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他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正冷冷地盯着孙婆子。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子煞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孙婆子吓得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儿子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重山一步步走过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看也没看吓傻的孙婆子母子,目光直接落在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眶却有些发红的姜芷身上。
他眉头紧锁,走到近前,沉声问:“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度。
姜芷看着他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听着他熟悉的、带着沙哑的嗓音,连日来的委屈、害怕、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强忍着,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没……没事。”
赵重山的目光又冷冷地扫向孙婆子。
孙婆子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事!赵镖头,误会!都是误会!是我搞错了!搞错了!”说完,拉着儿子,头也不回地、几乎是跑着溜回了自己家,“嘭”地一声关紧了门。
巷子里恢复了安静。
赵重山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姜芷,眉头依旧皱着:“她们欺负你了?”
姜芷低下头,用手背飞快地擦了下眼角,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吵了几句。”她不想刚回来就让他觉得麻烦,而且,她也确实自己应付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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