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熟悉背影。那样高大,那样宽阔,将所有的危险和不堪都挡在了身后。是赵重山!
月光勾勒出他硬朗的侧脸轮廓,那道疤痕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冷峻。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姜芷,只是用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烂醉如泥的家伙,声音低沉,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滚。再让我看见,废了你们的手脚。”
那两人被这杀气吓得酒醒了大半,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走了,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巷弄里。
直到这时,赵重山才缓缓转过身。他脸上的冰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担忧和紧张。他走到姜芷面前,借着月光和掉在地上尚未熄灭的灯笼光亮,仔细打量她的脸色。
“没事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但仔细听,仍能辨出一丝后怕的沙哑。
姜芷怔怔地看着他,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巨大的惊吓过后,是汹涌而来的委屈和后怕。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不是爱哭的人,穿越以来吃了那么多苦也没掉过几滴眼泪,可此刻,在这个沉默却如山岳般可靠的男人面前,所有的坚强仿佛瞬间瓦解。
赵重山看着她苍白的脸和蓄满泪水的眼睛,眉头紧紧皱起,显得有些无措。他笨拙地伸出手,想替她擦眼泪,又觉得不合适,僵在半空。最后,他只是低声道:“别怕,没事了。”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闸门,姜芷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不是怕刚才那两个人,而是怕这漫长的、未知的夜路,是长久以来独自硬撑的委屈,也是在最恐惧的时刻,他突然出现带来的巨大安心感,种种情绪交织,让她控制不住情绪。
赵重山彻底慌了神。他见过她精明能干的样子,见过她温柔浅笑的样子,见过她偶尔使小性子的样子,却独独没见过她这样无声落泪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闷痛得厉害。
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有些僵硬地、试探性地,将浑身微微发抖的姜芷轻轻揽进了怀里。
姜芷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将脸埋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前,压抑地抽泣着。他身上有风尘的味道,有皂角的清爽,还有一种让她无比安心的、独属于他的气息。
赵重山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棵沉默的树,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胸前的衣襟。他宽厚的手掌迟疑地、一下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生涩,却充满了抚慰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姜芷的哭声渐渐止息,变成了小声的啜泣。她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我没想哭的……”她声音还带着哭腔,有些窘迫。
赵重山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用粗粝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以后,”他看着她,目光沉静而坚定,“晚上打烊,等我。”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不容置疑的决定。
姜芷看着他眼中不容反驳的坚持,想到刚才的惊险,心有余悸,终于不再逞强,轻轻点了点头:“……嗯。”
赵重山见她答应,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放松。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检查了一下,烛火还亮着。他将灯笼递还给姜芷,然后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一只冰凉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完全包裹住她的,温暖而有力,掌心粗粝的厚茧摩擦着她的手背,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回家。”他低声说,牵着她,迈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姜芷不再感到害怕。身边的男人像一座会移动的堡垒,隔绝了所有的寒冷和黑暗。她任由他牵着手,跟随着他的脚步,听着两人交错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紧密地依偎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从这一夜起,赵重山每晚都会准时出现在回味斋附近。有时他会直接进店,默默地帮她收拾打烊;有时他就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等着,等她出来,再如同今夜一样,自然而然地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重物,或是牵起她的手,一起踏上归途。
他依旧话不多,但这份沉默的守护,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姜芷感到温暖和安心。这条曾经让她恐惧的夜归路,因为有了他的陪伴,变得不再漫长,甚至……开始有了些许隐秘的期待。
而小镇的夜色里,关于镖头赵重山极其看重他那会做点心的小媳妇、每晚亲自接送的传闻,也不胫而走。那些原本或许存着些小心思、或是看姜芷一个女子开店觉得好拿捏的人,也都悄悄歇了心思。毕竟,没人愿意去招惹那个煞神一般的男人。
这份“暗护”,在不知不觉中,为姜芷和她的“回味斋”,挡去了许多未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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