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弟子,在接触到他那平静目光的瞬间,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噗通!噗通!”
成片成片的修士,丢下了手中的法宝,跪倒在地,疯狂地磕头求饶。
“前辈饶命!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宗主逼我们来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夏侯看着这些丑态百出的“侵略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但今日,他必须,为厚土宗,讨回一个公道。
“交出你们的储物袋,然后,自废一臂,滚。”
冰冷的声音,响彻全场。
那些弟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纷纷取出储物袋,扔在地上,然后,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斩下了自己的一条手臂。
剧痛,远比不上活命的喜悦。
一时间,广场之上,血光四溅,惨叫连连。
数万名修士,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地,向着山门外逃去。
夏侯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到了厚土宗的阵前。
他看着宗主薛无极,看着那些劫后余生,正用一种敬畏、崇拜、狂热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门。
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他的身上,沾染了无尽的血腥与杀戮。
但这个笑容,却依旧,如同三十年前,那个刚刚拜入山门的少年一般。
干净,而纯粹。
“宗主,我回来了。”
“厚土宗,没事了。”
那一声“厚土宗,没事了”,平淡、沉静,却仿佛蕴含着世间最令人心安的力量。
话音落下,整个厚土宗山门前,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夏侯师兄威武!”
“夏侯师兄万岁!”
劫后余生的弟子们,无论是长老还是杂役,在这一刻,都忘却了身上的伤痛,忘却了不久前的绝望。
他们疯狂地呐喊着,嘶吼着,将所有的激动、狂喜与崇拜,都倾注到了那个单薄却又如神似魔的背影上。
眼泪,顺着一张张沾满血污与尘土的脸庞滑落,却不再是悲伤的泪,而是喜悦的泪。
宗主薛无极看着夏侯,嘴唇蠕动了几下,这位支撑了宗门数百年的老人,此刻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眶通红,只是用力地拍了拍夏侯的肩膀。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凌云志长老拖着断臂,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他用仅剩的左手,狠狠捶了一下夏侯的胸口,笑骂道:“好小子!一回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害得老夫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你这混蛋,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他的笑声豪迈,眼中却也闪烁着晶莹。
夏侯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那股冰冷的杀意,渐渐被一股暖流所取代。他对着众人,再次躬身一揖。
“是弟子,回来晚了。”
这一躬,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是啊,他回来了,可是……太多的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悲戚。
众人看着满目疮痍的山门,看着地上同门的尸体,看着那一道道永恒的伤疤,心中的仇恨,再次被点燃。
“宗主!”一名执事长老双目赤红,跪倒在地,“五大宗门欺人太甚!此仇若是不报,我厚土宗枉称南荒大宗,死去的弟兄们,也无法瞑目啊!”
“对!报仇!”
“血债血偿!”
群情激愤,杀意再起。
夏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公道,必须讨回。
薛无极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最终,落在了那数万个储物袋堆成的小山上。
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冰冷。
“此仇,不能不报。但,不是现在。”
他转向夏侯,眼神中带着询问。
夏侯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宗门重建为先。至于他们……跑不掉。”
他的话,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是啊,有夏侯在,那五个被吓破了胆的宗门,还敢翻起什么风浪?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厚土宗,都投入到了紧张而忙碌的重建之中。
夏侯没有再出手,他将战场交给了厚土宗的弟子们。
他自己,则留在了宗门之内,以他如今对阵道的理解,开始着手修复和升级护山大阵。
对他而言,杀戮只是手段,守护,才是他力量的意义所在。
半个月后,宗门内伤势较轻的弟子们,在薛无极的命令下,组成了数支“讨债”队伍。
薛柏师兄伤势未愈,却坚持亲自带队,他的理由很简单:“我得去看看,是哪个宗门的疗伤圣药,能配得上我这四转金丹的伤。”
凌云志长老更是当仁不让,他挥舞着空荡荡的右臂袖管,嚷嚷着要去烈阳宗的宝库里,给自己量身定做一条“万火麒麟臂”,说是以后跟人斗法,直接把胳膊卸下来当法宝用,绝对能唬住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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