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水珠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在五人(加一鸟)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冰冷的海水和压抑的迷雾隔绝在外。清心贝则持续发出安魂的音波,有效抵御了迷雾对心神的侵蚀,姬无夜和洛星河的伤势终于不再恶化,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能保持清醒,进行简单的调息。
凭借着鲛人女子指引的“向东”方向,以及避水珠对水流的微妙感应,众人沿着曲折的海岸线艰难前行。云翼似乎对那清心贝的音波格外喜欢,不再瑟瑟发抖,偶尔还会发出细微的、模仿般的鸣叫。
如此行进了两日,沿途皆是荒凉礁石与浓雾,不见人烟。就在众人几乎以为那鲛人女子所言虚妄时,前方雾气突然变得稀薄,一片隐藏在巨大珊瑚礁群背后的、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海湾,出现在眼前。
海湾内海水清澈见底,色彩斑斓的鱼群在形态各异的珊瑚丛中穿梭。一些由巨大贝壳、珍珠母和发光水草搭建而成的简易屋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浅海区或露出水面的礁石平台上。一些人身鱼尾的鲛人或在水中嬉戏,或在礁石上休憩,他们看到唐笑笑一行人,尤其是他们手中的避水珠和清心贝时,都露出了惊讶而非敌视的目光。
这里,显然是一个小型的鲛人村落。
很快,一位手持珊瑚法杖、年长的男性鲛人在几位年轻鲛人的簇拥下迎了上来。他身形高大,鳞片呈现出深蓝色,带着岁月的痕迹,眼神睿智而沉稳。
“远道而来的人类,我是此地的长老,澜。”他的声音浑厚,带着海浪的回响,“汐雅(之前的鲛人女子)已经传回了消息。你们持有她的信物,并提及了‘海洋之泪’与沉没之都。”他的目光扫过状态不佳的姬无夜和洛星河,尤其在感受到他们体内残留的、与迷雾同源却更加深邃的寂灭气息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尊敬的长老。”唐笑笑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不卑不亢,“我们确为追寻‘海洋之泪’而来,并非有意打扰贵族的安宁。只是同伴重伤,需要一处安全之地暂作休整,若贵族能施以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澜长老沉吟片刻,目光与唐笑笑对视,似乎在审视她的真诚。“汐雅相信你们,认为你们或许能带来转机。但‘海洋之泪’事关重大,沉没之都更是禁忌之地。在提供帮助之前,我需要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以及……你们对即将席卷而来的‘黑潮’,了解多少?”
黑潮?一个新的名词。
唐笑笑心中一动,联想到侵蚀祖石的寂灭之力和深渊行走者,立刻意识到这绝非巧合。她斟酌着语句,没有透露地脉之钥等核心秘密,但坦诚了他们正在与一股名为“深渊”的、散播寂灭与毁灭的势力对抗,而寻找“海洋之泪”是为了净化被污染的地脉与秩序。
“深渊……寂灭……”澜长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忧虑,“果然……预言是真的。‘黑潮’就是深渊之力在海洋中的具现!它并非自然现象,而是一种能够污染海水、侵蚀生灵、扭曲心智的邪恶力量!近几年来,‘黑潮’爆发的频率和范围越来越大,我们许多偏远的聚居地已经失联……”
他指向海湾外围那依旧浓稠的迷雾:“你们遇到的迷雾,不过是‘黑潮’力量逸散形成的边缘地带。真正的‘黑潮’核心,如同移动的黑暗深渊,所过之处,万物凋零!”
众人闻言,皆感心惊。没想到海洋也正在遭受与他们陆地相似的灾难!
“长老,这‘黑潮’的源头,是否与沉没之都有关?”唐笑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澜长老沉重地点了点头:“古老的传说记载,沉没之都曾是海神信仰的中心,供奉着‘海洋之泪’。但在一次巨大的灾难中,都城沉入海底,海神信仰崩塌,‘海洋之泪’也随之失落。自那以后,镇压海洋深处邪异的力量便开始减弱……我们怀疑,‘黑潮’的源头,就在沉没之都附近,甚至……可能与失落的‘海洋之泪’状态异变有关。”
线索串联起来了!寻找“海洋之泪”,不仅是为了净化地脉,很可能也是解决“黑潮”危机、拯救海洋生灵的关键!
“我们必须去沉没之都。”唐笑笑语气坚定。
“很难。”澜长老摇头,“通往沉没之都的海路极其危险,不仅有无处不在的暗流、漩涡、海兽,更关键的是,需要穿越一片被‘黑潮’严重污染的区域。没有足够的准备和指引,你们根本无法抵达,甚至可能中途就被黑潮吞噬或扭曲。”
他看了看姬无夜和洛星河:“而且,你们的同伴需要时间恢复。强行出海,他们撑不到目的地。”
事实确实如此。唐笑笑蹙眉,他们需要鲛人族的帮助,但对方似乎也有顾虑。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鲛人战士急匆匆游来,面带焦急地对澜长老禀报:“长老!巡逻队在东北方向发现‘黑潮’异常活跃,正在向西南方向移动,按照目前速度,最多三日,就会波及我们这片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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