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秋再次返回膳堂,先前的骚乱早已散去,空荡荡的大厅只剩几个执事弟子收拾残局。
他们瞥见这个出手狠辣、一刀震慑全场的女童,皆停下动作,或敬畏或畏惧地看向她身旁的鎏金大刀。
那巨刃往地上一立,刀柄直逼穹顶,在一群炼气四五层的弟子眼中,宛如灵器降世。
有人低语:“难不成是清雪仙子炼制的法器?”
否则凭年仅九岁,炼器二层修为的小弟子,何德何能舞的动此等巨刃?
江见秋懒得理会这些揣测,将屠龙刀倚在一旁,从怀中取出采购清单。
这是她下山的目的之一,另一个则是探听云镜峰与师尊的过往。
“打了小的,老的会来报复吗?”
应该不会,宗门有规矩,按那位林师姐的意思,掌刑殿不会坐视不理。
心底的警惕却未松懈。
虽说修仙界的资源都是‘争’来的,可锋芒毕露亦是大忌。
今日出手,最终的结果是否会达到预期,还要看后续的影响……
她背着空竹篓穿过云海栈桥,山门外的青石广场上,各峰弟子摆摊交易,灵草清香混着讨价还价声扑面而来。
“云纹锦三匹,换二十枚下品灵石!”
“新炼凝神丹,走过路过莫错过!”
她在“百味轩”前驻足。
柜后打盹的瘦老头闻到朱果香,眼皮微抬:“小友可是云镜峰的?”
江见秋瞥见他腰间的玄铁算盘,上有着外门执事的标志,手指微动,将玉牌藏进袖中,躬身道:“劳烦前辈,两石灵米,三两雪芽茶。”
老者捻着八字胡,打量她补丁摞补丁的衣角,突然拍案笑道:“可是今晨在演武场劈了柳家小子的姑娘?”
不等她作答,老者便转身吆喝:“阿福,搬袋玉珠米来!”
后堂传来重物落地声,震得檐角铜铃叮当。
江见秋望着滚到脚边的灵米袋,发现袋口绣着金丝云纹,这分明是宗主亲传弟子才配享用的上品灵米。
“前辈,这……”
“哈哈,老夫年轻时也被人骂废物灵根。”
老者往她竹篓塞了包桂花糖,从怀中摸出一尊聚灵鼎:“此鼎乃三十年前清雪仙子所炼,助我吸纳灵气,弥补不足,否则老夫哪能筑基?今日见你大展神威,这米算我一份心意。”
听他介绍聚灵鼎的妙用,江见秋眼睛微微睁大。
助先天不足之人修行至筑基,这等法宝,恐怕放在外界会被人抢破了头去,怎会安然在一位只有筑基期的外门执事手中?
但她很快就猜透了其中的缘由。
筑基期寿元足有二百载,三十年前他便已经得到了聚灵鼎,可如今观其气色,寿元显然已不足二十载。
恐怕聚灵鼎的副作用,便是会消耗寿元吧?
难怪没人出手夺宝……
江见秋摸着糖纸上的温度,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师尊清冷的面容。
原来师尊她老人家,也曾这般鲜活地活着,会炼器,会帮人,会……
“敢问前辈,宗内何处能购得灵兽幼崽?”
她将灵石码在柜台,特意多放了三枚:“云镜峰太冷清了,我想买些灵兽养殖,增添些生气。”
老者手指顿在算盘上,与刚从后堂出来的青衣女修对视一眼。
女修腰缠驯兽索,袖口粘着彩羽,闻言低声道:“温顺的去灵兽坊选雪绒兔,机敏的……万灵殿新孵了青鸾雏鸟,需内门荐书。但莫往南侧瘴林走,上月有弟子被食人藤吞了。”
“赵师姐又吓人。”
老者笑着打圆场,将找零塞回她掌心:“沿青玉路走到头,挂百兽旗的朱楼便是。”
江见秋道谢,接过女修丢来的松子糖,那只手顺势放在了她的脑袋上揉啊揉:“替我向玄霄真人带好,就说灵犀园的阿素还记得她的冰魄石。”
日头西斜,江见秋站在万灵殿琉璃穹顶下,怀揣摸头杀换来的荐书。
方才在灵植园,管理药田的老执事听她要改善云镜峰生态,竟红着眼塞给她一袋冰魄草种子:“清雪仙子最爱用此草泡茶,云镜峰荒了太久……”
“师尊竟有如此人脉?”
江见秋暗自诧异,总觉得师尊的形象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我还以为她性子冷清,会树敌无数呢,比如器修峰的那群家伙……”
不过,师尊也会炼器,且在宗门内名气颇为响亮,这与器修峰的人针对自己,是否会有关联呢?
还有,过去的师尊,是什么样的人呢?
思索间,殿内忽然传来清越凤鸣,江见秋循声望去,只见玄木鸟架上立着一只通体湛青的雏鸟。
它歪头盯着这个满身补丁的小姑娘,似在打量,又似在辨认。
两人对视片刻,雏鸟突然振翅而起,湛青尾羽扫落案头灵果,在空中划出翡翠色流光,稳稳落在江见秋肩头,嫩黄喙尖轻啄她耳垂,发出撒娇般的啁啾。
“这……”赶来的灵兽坊执事,手中的驯兽鞭差点惊落在地。
他记得三日前,内门灵榜首席来选灵宠时,这小祖宗可是喷了人家满脸冰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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