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置室的时光格外漫长。
林闲靠坐在冰凉的墙壁边,头顶的白炽灯二十四小时亮着,让人分不清昼夜。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河边的那一幕,以及陈警官那些尖锐的提问。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他知道,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洗刷嫌疑,仅凭“巧合”二字,根本无法说服经验丰富的警察。他必须做点什么。
“系统,调出【钓鱼大师】和【法医知识(基础)】的相关信息。”他在心中默念。此刻,这两项技能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庞大的知识流再次清晰浮现。他不再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地、有针对性地梳理和交叉比对。
【钓鱼大师】关于水流、河床结构、障碍物分布的知识,与【法医知识】中关于尸体在水中漂浮、沉降、腐败的规律,开始在他脑中碰撞、融合。
他回忆起拖拽尸体时那异常沉重的“死沉”感,这绝不仅仅是尸体本身的重量。水中尸体会经历浮沉阶段,但那种被牢牢“挂住”的感觉……
还有那惊鸿一瞥,尸体脚踝处缠绕的、不同于水草的、更粗的条状物……
一个大胆的猜想逐渐成形。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门口看守的警察:“同志,我能再见一下陈警官吗?我可能想起了一些对案情有帮助的细节!”
他的语气急切而肯定。看守的警察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通过对讲机进行了汇报。
不久后,林闲再次被带回了询问室。陈警官似乎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林闲,你说想起了重要细节?”陈警官坐下,直接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并不认为这个年轻的“网红助理”能提供什么关键信息,更多是出于程序要求。
“是的,陈警官。”林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达清晰、专业,“是关于尸体被发现的位置和状态,我结合我的……钓鱼经验,有几点分析。”
“哦?”陈警官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关于抛尸地点。”林闲目光专注,“我发现尸体的那个位置,表面看水流平缓,适合鱼类聚集,所以我选择了那里。但根据我对那片水域上游地形的了解,再结合尸体脚踝似乎被重物缠绕的情况(这是我拖拽时隐约看到的),我认为,那里很可能不是第一抛尸现场。”
陈警官的眼神微微一动,但没有打断。
林闲继续道:“凶手很可能在上游某处,将尸体绑上重物沉入水中。但最近不是下过几场大雨吗?水流速度加快,可能冲垮了部分河岸,或者改变了水下结构,导致固定尸体的重物松动、移位。尸体于是顺着水流往下漂,但脚上还拖着部分重物或缠绕物,所以显得异常沉重。最终,被河床的某些障碍物,或者我打下去的窝料形成的临时‘障碍区’给挂住了,才停留在那个位置。”
他顿了顿,观察着陈警官的反应,见对方没有反驳,便鼓起勇气说出更关键的推测:
“第二,关于尸体本身。我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感觉尸体肿胀程度与这个季节水温下的常规腐败速度似乎……略有出入。而且,您之前提到颈部有勒痕。”他在这里运用了基础法医知识进行谨慎推断,“如果是生前入水溺亡,挣扎过程中可能在颈部留下抓痕,但规则的勒痕……更倾向于他杀后伪造溺亡现场,或者是在控制受害者过程中留下的。结合您提到的死者有债务纠纷,社会关系复杂,仇杀或者债务引发的谋杀可能性很大。”
陈警官原本略带疲惫的眼神,此刻已经完全被惊异和专注所取代。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林闲的这番分析,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甚至结合了水文地理和初步的法医判断,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钓鱼爱好者或者惊慌失措的发现者能说出来的!这完全像是……受过一定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做出的现场重建和案情推断!
“这些……都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陈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林闲心里一紧,知道表现过头了,连忙找补:“大部分是瞎琢磨,结合了我平时看的一些侦探小说和科普节目……还有就是,钓鱼久了,对水里的东西比较敏感。”他勉强笑了笑,“希望能对您破案有帮助。”
陈警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下去。他拿起对讲机:“技术队,重点排查清水河上游,尤其是近期有施工或水土流失迹象的河段,寻找可能用于沉尸的重物或固定点。另外,法医那边,对尸体颈部的勒痕进行更精细的检验,确认是生前还是死后形成,以及勒痕的特定工具特征。”
下达完指令,陈警官重新看向林闲,目光中的审视减少了许多,多了几分探究和……一丝赞赏。
“林闲,不管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你的这些‘分析’,确实给我们提供了新的、非常有价值的侦查方向。”陈警官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如果最终证明你的判断是对的,你可是立了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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