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黎飞回北京的航班上,林闲盯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
屏幕上是一份正在草拟的项目计划书,标题醒目:《【证言】——跨时空历史沉浸式体验项目(中法合作试点版)》。
“还在改?”杨蜜从一旁凑过来,她刚结束一通与公司法务部的越洋电话,眼角带着些许疲惫,“都飞了六个小时了,歇会儿吧。”
“马上就好。”林闲头也不抬,“我在想秦代部分的衔接问题。顾西辰的画是民国线索,但我们要做三个时空的对话,秦代的‘证言’该用什么载体?”
杨蜜想了想:“你不是说,秦代竹简上那些关于律法、战争、生活的记录就是证言吗?”
“对,但需要具体化。”林闲调出一张照片,是他在资料里找到的云梦睡虎地秦简的高清扫描,“你看这条——‘告臣妾亡者,赏钱三百’。意思是举报逃亡的奴隶,赏三百钱。这就是秦代社会的‘证言’,记录着当时的律法和人情。”
他顿了顿:“但光有文字不够。观众需要能‘进入’那个场景——一个秦代基层官吏的办公场所,竹简堆积如山,他正在记录这些日常。然后,这个场景要和顾西辰在巴黎画室里隐藏历史真相的画面形成对话,再和当代观众在博物馆发现这些真相的场景相连……”
“三重时空的蒙太奇。”杨蜜若有所思,“技术上能做到吗?”
“需要最顶尖的图形学团队。”林闲关掉平板,“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联合高校。清华图形学实验室去年刚发了SIGGRAPH的论文,他们在实时全息场景融合上的算法是世界领先的。”
飞机广播提示即将降落。窗外,北京的灯火在暮色中铺开。
杨蜜系好安全带:“回国第一件事,我约胡歌吃饭。他那个清华的师兄,叫陈墨,是图形学实验室的副主任。第二件事,我让公司项目部开始起草正式的合作方案。第三件事——”
她看向林闲:“你得准备一场能让学术大佬们眼前一亮的演示。不是商业路演那种,是真正的技术+艺术的概念阐述。”
林闲苦笑:“压力山大啊。”
“谁让你要搞‘终极整活’呢?”杨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有我呢。你只管天马行空,我来帮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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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清华大学。
林闲站在FIT大楼前,仰头望着这栋充满设计感的建筑,深吸一口气。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配休闲西装,少了平日的随意,多了几分学术场合的正式感。
“紧张了?”胡歌从旁边走来,他今天也难得地穿了正装,戴着口罩和帽子,“我第一次来见陈墨师兄时也这样,结果发现他比我还随意——穿着拖鞋就来做讲座。”
两人走进大楼,胡歌轻车熟路地带他来到三层的一间会议室。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坐在主位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微卷,戴着黑框眼镜,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代码——穿着果然是一双深蓝色洞洞鞋。
“陈师兄!”胡歌打招呼。
陈墨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老胡来了?这位就是林闲吧?”他站起身,主动伸出手,“久仰。你的‘数字圆明园’我看过,算法思路很刁钻——特别是那套分布式渲染方案,我们实验室讨论了三节课。”
林闲有些意外:“您看过那个?”
“何止看过。”陈墨示意他们坐下,“我们还把你的直播录像拿来做教学案例了。当然,是技术分析部分。”他笑了笑,“毕竟一个网红主播能用业余团队做到那种级别的实时渲染,要么是天才,要么是开挂了。”
林闲和胡歌对视一眼,后者耸耸肩,意思是“看吧,我就说他会感兴趣”。
会议室里另外两人也做了自我介绍。一位是历史系的赵教授,专攻秦汉史;另一位是文化遗产数字化研究所的刘研究员。
“人都齐了,咱们直接开始吧。”陈墨开门见山,“杨蜜女士把项目初稿发我了。概念我很喜欢——用全息技术做三重时空的历史对话,这比单纯的文物数字化或者VR复原有意思多了。但技术上,挑战很大。”
他调出投影:“最大的难点是实时性和沉浸感的平衡。你要让观众能自由走动、交互,这意味着场景必须是实时渲染的,不能预烘焙。但三重时空叠加,每个时空都要有高精度的模型和光照——这对算力是地狱级要求。”
林闲点点头,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也是我来寻求合作的原因。我们团队有艺术设计和内容策划的能力,但底层算法和工程实现,需要最专业的力量。”
他调出一段简短的演示视频——这是过去一周,他和团队用现有技术拼凑出来的概念验证。
视频里,一个虚拟的秦代书吏场景与顾西辰的巴黎画室场景以某种奇特的方式叠加在一起。竹简上的文字与油画上的色块产生光影互动,当“虚拟观众”触碰竹简时,画布上的色彩也会随之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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