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来到石子镇工作的第三天,镇政府大院里还算平静。
周朝龙将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几个分管的部门也都按部就班。
他现在分管的民政、乡村振兴和信访,每一个都是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的领域,最容易出问题,也最考验一个干部的能力和良心。
就在周朝龙思考着如何进一步摸清自己分管领域的情况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周镇长。”李为民探头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李书记,怎么了?”周朝龙放下手中的笔,示意他进来坐。
李为民关上门,快步走到周朝龙的办公桌前,压低了声音说:“出事了,周镇长,大门口有人跪着,是个老大爷,哭得挺伤心。”
周朝龙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跪在政府门口?这可不是小事。
信访工作最怕的就是这种极端方式,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激化矛盾,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
“什么情况?因为什么事?”周朝龙站起身,一边问一边就准备往外走。
“具体还不清楚,我刚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赶紧过来跟您汇报了。”李为民跟在他身后,补充道,“听着好像跟扶贫、五保户这些事有关,这不正是您分管的领域吗?”
周朝龙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麻烦找上门了。
两人快步穿过办公楼,还没到大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诉声,夹杂着周围群众的议论纷纷。
镇政府的大门前,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削的老人正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老泪纵横,嘴里反复念叨着什么。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整个人看起来饱经风霜,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门口的保安有些手足无措,想去扶,又怕老人情绪激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地劝着。
“大爷,您有事好好说,先起来,地上凉。”
“是啊,您这样跪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对着老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周朝龙快步上前,分开人群,蹲下身子,温和地对老人说:“大爷,您好,我是石子镇的副镇长周朝龙,您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给您做主。”
“您先起来,地上凉,别把身子骨跪坏了。”
老人抬起布满皱纹和泪痕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镇长,嘴唇哆嗦着:“你……你真是镇长?”
“是的,大爷,我叫周朝龙,分管民政和信访工作,您的事,正好归我管。”周朝龙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感。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驶入镇政府大院。
车子停稳后,安晴从后座走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黑色女士西服,显得英姿飒爽,只是俏丽的脸蛋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她也看到了门口的这一幕。
作为新上任的镇长,第三天就遇到群众跪访,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安晴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迈步走了过去,站在周朝龙身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现场。
老人看到又来了一位气场强大的女领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周朝龙感觉到了安晴的到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继续对老人说:“大爷,这位是我们的安书记。”
“您放心,今天我们两个镇长都在这里,您的事情,我们一定给您一个说法。”
“您先起来,到我办公室里,喝杯热水,慢慢说,好不好?”
或许是周朝龙的态度足够真诚,或许是两位镇长同时出现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老人颤颤巍巍地在周朝龙和李为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走,去我办公室。”周朝龙对李为民说。
安晴则对周围的群众朗声说道:“各位乡亲,大家请放心,我们镇政府一定会把这位大爷的事情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现在请大家先散了吧,不要影响政府正常办公。”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围观的群众见领导发了话,也都议论着渐渐散去了。
周朝龙的办公室里,李为民给老人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老人捧着茶杯,手还在微微颤抖,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一些。
安晴和周朝龙坐在他对面,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喝了口水,才哽咽着开口:“两位领导,我叫贺成德,是下面贺家村的村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继续说道:“我……我今天来,不是来闹事的。”
“首先,我要感谢政府,感谢党,这些年一直照顾我。”
“我儿子前些年出意外没了,儿媳妇也跑了,就剩下我一个老头子,身体又不好,干不了重活。”
“多亏了政府给我办了五保户,我才能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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