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河作为县委常委,主管宣传口,位高权重。
贺苟柴虽然只是个局长,但工商局权力不小,管着全县的市场主体,也是个实权派。
李为民解释道:“田贵当初能当上村主任,并且在后来几次换届选举中都稳如泰山,据说就是柳西河在背后帮了忙。”
“而且,田贵搞的那个所谓的贺家村生态养殖合作社,当初就是柳西河亲自去站台剪彩,当成宣传典型来报道的。”
“至于贺苟柴,田贵的大哥田福开的几家公司,营业执照都是贺苟柴特批的,很多不合规的地方,工商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我们查到,田贵和田福经常去县里请这两人吃饭、洗脚、唱歌,关系非常密切。”
周朝龙静静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在沙发的扶手上敲击着。
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如果只是一个工商局长,事情还好办。
但牵扯到柳西河这位县委常委,问题就变得棘手了。
动一个县委常委,那可不是小事,必然会在大安县的官场上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有这些间接的线索。”李为民面露难色,“田贵和田福与他们之间的利益输送,做得非常隐蔽。”
“我们查了他们的银行流水,没有发现直接的转账记录。”
“送礼也都是送的现金和一些贵重物品,很难抓到实证。”
“田贵本人又不开口,所以案子查到这里,就有点卡住了。”
安晴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很清楚,没有铁证,就无法对柳西河和贺苟柴这样级别的干部采取措施。
官场之上,讲究的是证据,捕风捉影是扳不倒一个县委常委的。
“田贵这是有恃无恐啊。”她冷哼道,“他笃定我们拿不到证据,也笃定他背后的人会想办法捞他。”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周朝龙打破了沉默,他看着安晴和李为民,缓缓开口道:“田贵不开口,不代表我们没办法。”
“他是关键,但不是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可以从外围继续深挖。”
他看向李为民:“为民同志,两条线。”
“第一,查柳西河和贺苟柴的家人、亲属,看看他们的财产有没有异常增加,有没有人名下突然多了公司或者房产。”
“第二,查田福那几家公司的账目,我不相信能做得天衣无缝,这么大的利益往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让经侦的同志们辛苦一下,一笔一笔地查,就算把账本翻烂了,也要给我找出问题来!”
周朝龙的语气平静,但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为民精神一振,立刻点头道:“好!我马上去安排!”
“周镇长这个思路对,只要他们有经济问题,就不怕查不出来!”
安晴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另外,审讯那边也不能放松。”
“要给田贵施加压力,让他明白,他的靠山自身都难保,根本不可能救他。”
“他的幻想破灭了,心理防线自然就崩溃了。”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李为民便拿着笔记本,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他知道,一场针对县里大鱼的围剿,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李为民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周朝龙和安晴两人。
安晴走到周朝龙身边坐下,靠着他的肩膀,脸上的疲惫之色显露无疑:“朝龙,你说这事能成吗?柳西河毕竟是县委常委,我怕……”
她担心的是,如果证据不足,打草惊蛇,柳西河凭借自己的地位和人脉反咬一口,到时候事情会变得非常被动。
周朝龙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放心吧,邪不压正。”
“只要他们真的有问题,就一定能查出来,更何况,这件事,我们不是单打独斗。”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安晴的面,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朝龙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是安志平。
“安书记,您好。”周朝龙的语气十分客气,但并不显得卑微,“有点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安晴在一旁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她知道,周朝龙这是要将事情捅到县里最高层了。
周朝龙没有丝毫隐瞒,将田贵兄弟的案情,以及牵扯出柳西河和贺苟柴的线索,言简意赅地向安志平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电话那头的安志平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直到周朝龙说完,他才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
仅仅四个字,却让周朝龙和安晴都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安志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龙,你和小晴这次差点出事,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田贵这种村霸背后,必然有保护伞,这是我们干部队伍里的毒瘤,必须坚决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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