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朱墙白雪:汉服与宫墙下的时光叠影
一、汉服店的午后:针脚里的期待
初冬的阳光斜斜切进胡同,把汉服店的木格窗照得透亮。林夏指尖拂过挂在衣架上的烟霞色襦裙,绣纹里的缠枝莲在光线下泛着柔光,像浸了晨露的花瓣。“这件怎么样?”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板的青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小于正举着手机拍那件石青色的圆领袍,闻言抬头时,睫毛上落着点阳光:“配你上次看中的珍珠步摇正好。”他走过来帮她理了理衣襟,指尖划过领口的盘扣,“记得第一次来故宫,你穿的那件浅粉色袄裙,袖口磨起了毛边还舍不得换。”
林夏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深秋。那时她刚工作,攒了两个月工资买了件改良汉服,袖口的织金纹洗过几次就发了白。小于背着双肩包跟在后面,举着借来的单反,镜头里的她站在太和殿前,风把裙摆吹得鼓鼓的,像只慌张的粉蝶。
“那次你把我拍成了一米五,”林夏笑着捶他,“还说宫墙的红太艳,衬得我脸黑。”小于捉住她的手腕,往胳肢窝轻轻挠了下:“那是相机没调好,这次带了新镜头,保证把你拍成壁画里走下来的。”
试衣间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林夏换上烟霞色襦裙,腰间的蹀躞带挂着枚玉佩,走路时叮咚作响。小于蹲在地上帮她系好裙摆的系带,突然指着镜子里的影子笑:“你看,我的影子像个小太监,正给娘娘系裙裾呢。”
“贫嘴。”林夏转身时,步摇上的珍珠垂在脸颊旁,凉丝丝的。她摸着领口的缠枝莲绣纹,突然发现针脚里藏着极细的金线,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就像小于总在细节里藏着的心思,比如上次三亚旅行时,偷偷在她防晒霜里混了点保湿乳。
汉服店的老板娘抱着团丝线走过,笑着说:“姑娘这件是明制袄裙,配故宫的雪再好不过了。”林夏突然抬头看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在蓝天上画着弧线:“会下雪吗?”小于掏出手机翻天气预报,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后天多云转小雪,刚好赶上。”
离开时,小于拎着装汉服的锦袋,里面还塞着他选的石青色圆领袍。林夏的步摇在包里轻轻碰撞,像串流动的星子。“明天早点起,”他突然停下脚步,往她手心里塞了个暖宝宝,“听说角楼的日出最好看,去晚了就被摄影大爷占满了。”
二、凌晨的宫墙:雪落时的初遇
凌晨五点的胡同还浸在墨色里。林夏咬着包子往地铁站跑,烟霞色的襦裙被裹在厚羽绒服里,领口的珍珠步摇硌着锁骨,有点痒。小于背着相机包跟在后面,嘴里叼着半根油条:“慢点跑,汉服皱了不好拍。”
故宫午门外的队伍已经排出了十米远。林夏缩在小于怀里看天边泛白,他把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圈了三圈才打了个结:“上次来也是在这儿排队,你冻得直跺脚,把袄裙的裙门都踩歪了。”
她突然想起那个清晨。自己穿着浅粉色袄裙,裙摆沾着路边的泥点,小于把暖手宝塞给她时,手指冻得通红。安检时工作人员盯着她的襦裙笑:“小姑娘穿得真精神,就是鞋太新,不像从宫里走出来的。”
“这次特意穿了双旧布鞋。”林夏踢了踢脚上的千层底,鞋面上绣着朵小小的兰草——是她昨晚连夜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像只没长开的花。小于突然伸手挠她的胳肢窝:“别紧张,就当咱们在拍古装剧。”
晨光爬上角楼的飞檐时,队伍开始移动。林夏摸着怀里的汉服,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这对小年轻穿汉服来的?真应景。”她转头看见位戴绒线帽的阿姨,正举着手机拍他们,赶紧往小于身后躲,步摇上的珍珠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进神武门时,雪花突然飘了下来。起初是细碎的雪粒,落在小于的睫毛上就化了,后来变成鹅毛大雪,把宫墙的红染成了粉白。林夏站在雪地里,看着他把相机从包里掏出来,镜头上很快蒙了层白雾。
“先去偏殿换衣服。”小于拉着她往回廊跑,雪落在他的圆领袍上,石青色渐渐深了些。偏殿里已经有几个穿汉服的姑娘在补妆,看见林夏的烟霞色襦裙,有人笑着说:“这件颜色真好看,像初升的太阳落在雪上。”
林夏对着镜子系蹀躞带时,发现玉佩不见了。她急得往包里翻,小于突然从自己袖袋里掏出来,上面还沾着片雪花:“刚才跑的时候掉我身上了,古代小姐都有贴身小厮捡东西,你也得有。”
三、太和殿前的雪:汉服与红墙的对话
太和殿前的广场积了层薄雪。林夏踩着汉白玉栏杆的阴影往前走,烟霞色的裙摆扫过雪地,留下道浅粉的痕迹。小于举着相机倒退着走,雪花落在他的圆领袍上,像撒了把碎盐:“往左边点,让红墙露出来——对,就这个角度!”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站在同样的位置,浅粉色袄裙被风吹得贴在腿上,小于举着相机喊:“笑一个!”自己却冻得龇牙咧嘴,照片洗出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