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集会接近尾声，再没有出现特别值得注意的交易品时。
她强大的感知下，这些巫师几乎没有对她表露出恶意的。
也不得不说一句运气，以奥黛丽亲身体验，这种性格温和可以平和交流的巫师是极少的，或许这个集会本身也经过了筛选。
也或许，正式巫师之间并不像她以为的互相之间不友好，防备，而是更倾向于互相交流？
这样也不奇怪。
毕竟野巫师，散人巫师本就不像学院那样不缺各种知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探索，如果再搞互相防备，孤僻不与人来往那一套，几乎很难有什么上升空间。
加上，巫师各种手段多了去了，随便跟人动手，钓鱼还是喂鱼都不一定，得不偿失。
总之，这些人，比奥黛丽之前认知中的秉性和头脑都好上许多。
她想了想，声音清冷地开口:
“另外，我想打听一个消息。是否有谁见过，或听说过，一位驾驭着黑龙的巫师，在这片海域出现？”
话音落下，原本有些嘈杂的海湾，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格伦和珊瑚女士，都猛地集中到了奥黛丽身上，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奥黛丽的话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小小的海湾集会上激起了千层浪。
没想到这些人反应这么大，奥黛丽微微挑眉。
“驾驭黑龙的巫师？！” 矮人铜须第一个失声惊呼，手里的酒囊都差点掉在地上，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骇然。
“阁下，你确定没看错？真的是黑龙？还被巫师驾驭着？”珊瑚女士脸上的优雅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格伦老者的眉头紧紧锁起，手中的红木法杖无意识地握紧了些。
就连一直沉默如同阴影的暗影，兜帽下的锐利目光也骤然收缩，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极大的关注。
老吉米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仿佛怕那恐怖的存在突然出现。
海湾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
格伦深吸一口气，率先冷静下来，他看向奥黛丽，语气无比严肃：“奥黛丽阁下，此事非同小可。
你能否详细说说，你是在何处何时见到那位存在的，以及，你是如何”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安然无恙的？”
他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能驾驭黑龙的巫师，其力量层次绝对超乎他们的想象，至少是二阶，甚至可能是三阶以上的恐怖存在。
那样的人物，对于他们这些一阶巫师来说，如同巨龙之于蝼蚁。
眼前这位新晋的奥黛丽阁下，是如何从那种存在面前逃脱，甚至还有闲暇来打听消息的？
奥黛丽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她紫眸平静，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具体方位我已难以精确描述，我那时尚未晋升，只是凭借一张珍贵的随机传送卷轴侥幸逃脱，代价惨重。”
她简单带过，重点强调，“我只记得那黑龙庞大无比，威压令人窒息，其上的巫师穿着深紫镶金边的法袍，手持黑水晶法杖。他们似乎在搜寻什么，并非针对我而来。”
随机传送卷轴？这倒是解释得通。
那种保命之物确实珍贵，但也并非绝无仅有。
众人闻言，神色稍缓，但凝重依旧。
“深紫镶金边，黑水晶法杖…”格伦喃喃自语，与珊瑚女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和深深的忧虑。
“抱歉，奥黛丽阁下，我们从未听说过这片海域有如此特征的强大巫师。
黑龙更是只存在于远古传说之中。若你所言非虚，那这位存在的到来，恐怕意味着极大的麻烦，甚至灾难。”
他语气沉重地继续道：“而且，阁下，请恕我直言，关于那位存在的信息，其本身就可能带有污染。
过于强大的个体，其名讳、其形象、甚至其相关的事件，都可能成为信息载体，沾染其力量特性。
对于我等一阶巫师而言，贸然探究，极易在精神海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甚至引动自身魔力紊乱。
这便是我等与学徒时期的又一巨大不同，我们必须时刻警惕并抵抗来自外界乃至知识本身的污染。”
珊瑚女士也点头附和，语气严肃地补充：“格伦说的没错。
正式巫师接触法则，精神力与外界的交互远超学徒时期，更容易被高位格的存在所污染或同化。
这也是为何许多高阶知识都被严格封锁，并非仅仅因为垄断，更是因为低阶者强行解读，无异于自杀。
学徒时期只需担心魔力反噬，而我们现在，需时刻谨守精神，明辨信息，避免接触远超自身层次的存在和相关知识。
否则，轻则精神错乱，重则异化为非人的怪物。”
她看向奥黛丽，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奥黛丽阁下，你刚刚晋升，或许感受还不深。
但请务必记住，一阶巫师与学徒的本质区别，除了魔力质变和法术位阶提升外，更在于我们需要开始有意识地构建自身的精神壁垒，过滤并净化吸收的一切信息与能量。
冥想的目的，不再仅仅是增长魔力，更是为了纯化精神，巩固自我认知，以对抗无处不在的法则侵蚀和信息污染。”
老吉米在一旁插话道，心有余悸：“是啊，我当年刚晋升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试图解析一份古老的残缺药剂配方，结果差点被其中蕴含的疯狂意念逼疯，躺了足足半年才缓过来。
从那以后，不是明确来源清晰，层次匹配的知识，我绝不敢轻易深入探究。”
暗影也难得地开口，声音沙哑：“信息即是力量，也是毒药。这是巫师的铁律。”
奥黛丽心中凛然。
她确实感受到了不同。晋升之后，她的感知敏锐了十倍不止，不仅能感知到能量流动，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些游离杂乱的信息碎片和情绪残留。
之前实验溯梦者时更是直观接触到了过往的精神印记。
原来这其中还隐藏着这样的危险。
“多谢诸位阁下提醒，我记下了。”奥黛丽真诚地道谢。
这些正是她急需了解的常识。
一阶巫师的道路，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格伦见她听进去了，欣慰地点点头：“阁下明白就好。
至于你询问的那位存在，请恕我们无能为力。或许，只有那些传承悠久的大组织大势力，才会有相关的记载。
但探寻此事，本身风险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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