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用刷子画的。
有些地方,是大面积的泼洒。
有些地方,是类似用手掌涂抹的痕迹。
而在勾勒犄角轮廓的线条上,他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被拖拽的痕迹。
是布料。
凶手用沾满鲜血的布,像用画笔一样,在墙上画出了最关键的线条。
白金之星的视线继续下移,扫描着画面的每一个细节。
不同的血迹,来自不同的个体。
新鲜程度不同,凝固速度不同,颜色深浅也不同。
白金之星的精密视觉,甚至能分辨出不同血液中,血红蛋白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氧化程度的细微差异。
就像一个调色盘。
一个用生命调配出的,罪恶的调色盘。
白金之星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只狰狞的、用血浆勾勒出的魔鬼犄角最高处。
那里是整幅画的收尾之笔。
是凶手的“签名”。
在视界被放大到极限后,乔伦看到了。
在那片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血痂深处,镶嵌着一粒几乎与血色融为一体的微小颗粒。
它的大小,不超过0.01毫米。
肉眼无法看见。
就算是警方最先进的鉴证设备,也很难在如此大面积的污染源中发现它。
那是一粒非自然的聚合物微粒。
它不属于墙壁,不属于血液,更不属于这个肮脏的街区。
它来自凶手。
或许是作画时穿的特殊雨衣。
或许是某种定制的工具。
在完成最后一道“笔触”,在享受自己作品完成的那个瞬间,凶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不慎留下的一丝痕迹。
唯一的痕迹。
乔伦抬起头,目光穿过街道。
精准地指向了对面那栋废弃公寓的顶楼天台。
那里,是欣赏这幅“杰作”的最佳位置。
也是凶手留下这粒微尘时,所站立的地方。
……
乔伦的身影,像一个瞬移的幻影。
几个呼吸之间,他就已经站在了那栋废弃公寓的天台上。
这里空无一人。
只有被风吹起的灰尘,和几只被惊动的鸽子。
地面上,没有任何脚印。
栏杆上,也没有任何指纹。
凶手很谨慎。
他清理了所有常规的痕迹。
但,有些东西是清理不掉的。
乔伦闭上眼睛。
灰尘,铁锈,鸽子粪便......
还有……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已经被风吹散的特殊气味。
那是一种柳木炭条燃烧后的味道。
不是普通的木炭。
是经过特殊工艺处理,专门用于专业美术素描的、价格昂贵的柳木炭。
凶手在离开前,曾在这里停留。
他站在这里用炭笔在速写本上打下了那副血腥壁画的草稿。
又或者,他只是站在这里静静地欣赏着街对面刚刚完成的“作品”。
像一个指挥家,在欣赏自己的交响乐。
像一个剧作家,在享受观众的惊声尖叫。
一个自恋的,充满了表演欲望的艺术家。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创作。
他更需要的,是观众。
是舞台。
呀嘞呀嘞……
心理侧写完成。
这种人,他的行动模式是有迹可循的。
他享受的是整个过程,而不仅仅是结果。
所以,他的下一次“创作”,必然也会为自己挑选一个最好的“贵宾席”。
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乔伦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马特·默多克的名字。
他接通了电话。
“乔伦!地狱厨房西区,圣阿加莎医院,五分钟前发生了大规模停电!”
马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速极快。
“不是技术故障!整个区域的电网都瘫痪了,只有医院自己启动了备用电源,但只够维持重症监护室。现在那里一片混乱!”
医院。
象征着“生”与“希望”的地方。
与屠宰场代表的“死”与“终结”,形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舞台了。
那个“艺术家”,已经准备开始了他的第二场演出。
“我知道了。”
乔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什么?你知道什么了?”
马特在那头追问。
“你现在在哪里?别冲动!那个疯子可能就在医院里!”
“不。”
乔伦挂断电话,目光投向地狱厨房的西区。
他知道凶手在哪里。
他不在医院里。
他不会把自己置于混乱的中心,那不符合一个“欣赏者”的姿态。
他会像现在这样。
站在一个最高,最安静的地方,俯瞰自己的杰作。
乔伦的身影,再一次融入了暮色。
他没有前往混乱不堪的圣阿加莎医院。
而是直接动身,前往医院正对面,那栋最高的商业大楼。
那里的楼顶,是凶手为自己准备的,下一个“贵宾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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