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有气无力的孙毅师兄,穿过几条愈发偏僻、甚至连石板路都变得有些坑洼的小径,齐天笑终于看到了所谓的“体修分院”。
与其说是一个分院,不如说是一片被遗忘在学院角落的破落建筑群。
低矮的围墙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扑扑的砖石。大门倒是挺宽,但上面的漆皮已经卷起,挂着的牌匾——“体修分院”四个大字——也显得黯淡无光,其中一个字甚至歪斜着,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走进大门,里面的景象更是……一言难尽。
院子倒是极大,毕竟体修需要活动空间。但地面铺设的不是光洁的白玉石,而是坑坑洼洼的硬土地,上面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凹坑、裂痕,还有一些疑似是负重器械砸出来的印记,充满了粗犷(和穷酸)的气息。
几排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屋舍歪歪斜斜地立着,窗户纸大多破损,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汗味、药油味和尘土混合的奇特味道,与主校区那边清新充沛的灵雾形成鲜明对比。
最显眼的是院子角落里堆放的一些器械:巨大的石锁、磨损严重的铁桩、锈迹斑斑的杠铃……看起来倒是挺结实,但也仅剩结实了,毫无美感与灵光可言,与外面那些流光溢彩的修炼设施比起来,像是从原始部落搬来的。
整个分院,透着一股浓浓的、挥之不去的……穷困潦倒之气。
此刻院子里,只有稀稀拉拉七八个学员。他们大多身材壮硕,肌肉虬结,但穿着洗得发白的练功服,一个个要么在闷头捶打铁桩,要么在吭哧吭哧地举着巨大石锁,汗流浃背,表情麻木,眼神中缺乏其他分院学员那种锐意进取的光彩。
看到孙毅带着一个陌生的小不点进来,他们都停下了动作,投来好奇的目光。当看到齐天笑那稚嫩的脸庞和瘦小的身材时,目光中都带上了疑惑和一丝……同情?
“孙师兄,回来了?这位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老生的壮硕青年擦了把汗,走过来问道。
孙毅叹了口气,没什么精神地介绍:“嗯。这是齐天笑,齐师弟,本届新入门的。”他又转向齐天笑,“这位是赵莽赵师兄,我们体修分院目前的大师兄。”
赵莽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齐天笑,黝黑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努力挤出一个和善但略显狰狞的笑容:“齐…齐师弟?欢迎欢迎……”他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学院今年是彻底放弃我们了吗?怎么连奶娃娃都往这里塞了啊?!这能练啥?练怎么不被石锁压死吗?
齐天笑倒是很有礼貌,仰着小脸打招呼:“赵师兄好。”然后他的目光就被院子角落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吸引了,里面是墨绿色的、散发着浓郁药味和苦涩气的液体。“师兄,那个桶里煮的是什么?新型饮料吗?”他好奇地指着那边。
赵莽:“……那是外敷淬体的药浴,不能喝,很苦的。”他感觉心好累。
“哦,”齐天笑点点头,小鼻子嗅了嗅,“药性搭配一般,火候过了,三七的比例多了半钱,效果差三成,还更苦了。差评。”
赵莽和孙毅:“???”两人面面相觑,这孩子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间最大的、看起来像是主事堂的屋子里,传来一个沙哑而急切的声音:“是新弟子来了吗?快!快带进来让我看看!”
孙毅和赵莽神色一肃,连忙带着齐天笑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简陋。几张破旧的桌椅,一个书架,上面零零散放着的几本册子也显得古旧不堪。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袍、身材干瘦的老者正急切地迎上来,正是那位在议事厅里沉默寡言的欧阳瑾长老。
此刻的欧阳长老,脸上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古井无波?一双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死死地盯着齐天笑,里面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双手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就是你!一拳打爆了五千斤测力碑?十息破了千幻阵?元气亲和为零?”他连珠炮似的发问,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沙哑。
齐天笑被这老爷爷的热情吓了一跳,后退一小步,点点头:“嗯,老爷爷,那个测力碑是自己不结实……”
“好!好!好!”欧阳长老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激动地连说三个好字,围着齐天笑转了一圈,干枯的手掌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仔细感应着什么。
齐天笑能感觉到一股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奇异能量扫过自己的筋骨皮膜,但他体内的气血微微一荡,便轻易将这股探查之力隔绝在外,并未暴露太多底细。
欧阳长老眼中精光更盛!他虽然无法探知齐天笑体内具体情形,但那如同深渊瀚海般深不可测、自行护体的磅礴气血,以及那坚逾精钢的筋骨质感,让他激动得几乎要老泪纵横!
天才!不!是怪物!是专门为体修而生的绝世怪物!
多少年了!体修分院多少年没有迎来过如此……如此完美的苗子了!无法修炼玄气?这根本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这意味着他的身体是一块未经玄气“污染”的、最完美的璞玉,可以全心全意走纯粹的体修之路!不会被其他道路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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