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湖一战,虽成功击退邪神殿,加固封印,但联盟军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伤员需要救治,战损需要抚恤,新占领(或者说收复)的寂灭荒原边缘区域也需要建立前哨与监控点。齐天笑在安排完这些事宜,并确认封印暂时无虞后,便率领主力部队,带着几分疲惫与沉重,踏上了返回青岚郡的路途。
损失九滴龙皇精血,对他而言并非小事。即便以他融合九劫后的强悍体质与恢复力,此刻也感到一阵阵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脸色比平日苍白不少,气息也略有浮动。他盘膝坐在一头性情相对温顺的狂风隼王背上,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调息,消化着此战的收获,同时运转玄气,缓慢滋养着亏损的元气。
大军行进的速度比来时稍慢,一方面是照顾伤员,另一方面也是齐天笑需要时间恢复。当他远远望见青岚郡那熟悉的轮廓时,已是离开陨星湖的第五日黄昏。
夕阳的余晖为郡城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外衣,城墙上巡逻卫士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一切都似乎与他离开时并无不同,但齐天笑敏锐地感知到,城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隐含激动与期盼的气氛。
就在他率领着混合大军即将抵达城门时,一道凌厉而略显急促的剑光,自城内冲天而起,径直朝着大军方向飞来!剑光之中,裹挟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速度极快,转眼便至军前,剑光敛去,露出一张俊朗却难掩风霜之色的面孔。正是南宫瑾!
与离开时相比,他瘦削了些许,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坚毅与沉淀。一身青衫多处破损,沾染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与难以辨别的污渍,袖口处甚至有一道被利刃划破后简单包扎的痕迹,隐隐还有一丝极淡的阴寒气息萦绕不散,显然经历过不止一场恶战。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宝剑,锋芒内敛,却更显坚定。
他悬浮于空,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队伍最前方、盘坐于狂风隼王背上的齐天笑身上。看到齐天笑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南宫瑾冷峻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他并未多问,只是深吸一口气,对着齐天笑郑重地拱手:
“我回来了。”
齐天笑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明显历经艰险的南宫瑾,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他能感觉到南宫瑾气息有些不稳,除了外伤,内里似乎也受了些暗伤,尤其是萦绕在他伤口处的那丝阴寒气息,颇为顽固。
“辛苦了。” 齐天笑点了点头,声音平和。他知道南宫瑾此行绝非易事,精灵族避世而居,其所在的“翡翠梦境”入口飘忽不定,且极其排外,想要从他们手中求取被誉为生命瑰宝的“生命泉水”,难度可想而知。
南宫瑾没有多余寒暄,直接探手入怀,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他取出一个约莫拇指大小、通体由某种翠绿琉璃雕琢而成的小瓶。瓶身密封得极好,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丝丝缕缕无法完全隔绝的、蕴含着磅礴生机与纯净自然气息的翠绿色光晕从中透出,令人闻之精神一振,连周遭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与煞气都被驱散了不少。
“生命泉水,” 南宫瑾将琉璃小瓶递向齐天笑,声音依旧简洁,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笃定,“幸不辱命。”
齐天笑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那温润的琉璃瓶身时,能清晰地感受到瓶内那滴液体所蕴含的、堪称奇迹般的生命能量。这小小一滴,其价值恐怕堪比一件天阶宝物!他甚至可以想象,南宫瑾为了得到它,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经历了何等的凶险。
“精灵族……没有为难你?” 齐天笑看着南宫瑾袖口的伤痕和那丝阴寒气息,问道。
南宫瑾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守门的战争古树考验了一番,穿过永歌森林时遇到了些被魔气侵蚀的变异生物,接近生命之泉时和几个排外的长老过了几招。无妨,都过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齐天笑却能从中听出其中的刀光剑影、九死一生。战争古树的考验岂是易与?被魔气侵蚀的变异生物更是凶残异常!而精灵族长老,个个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实力深不可测……南宫瑾能全身而退并带回泉水,其实力与韧性,恐怕在此行中又有了不小的精进,那身暗伤与萦绕的阴寒之气,便是证明。
“多谢。” 齐天笑郑重地将琉璃小瓶收起,看向南宫瑾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真正的认可与暖意。这个冷面剑客,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何为可靠的伙伴。
“她……怎么样了?” 南宫瑾沉默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伤势稳住了,但一直未醒。” 齐天笑叹了口气,“如今有了生命泉水,希望……能有效。”
南宫瑾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并肩,随着大军一同进入青岚郡城。城内的军民看到龙皇陛下安然归来,还带回了出征的胜利消息(已由先头信使传回),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而当他们看到与龙皇并肩而行、虽然狼狈却气息凌厉的南宫瑾时,更是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位消失许久的剑道天才带来了什么。
齐天笑没有耽搁,入城后,直接将后续琐事交给墨渊等人处理,自己则与南宫瑾一起,径直朝着守护一族圣地,那处安置着柳依依的圣池快步走去。
希望,就在手中这小小的琉璃瓶内。能否唤醒那个为他舍身的少女,答案,即将揭晓。
(第31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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