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怔了怔。他想起自己在工地上的事——工头克扣工资,他只会红着脖子吵架;工友被欺负,他只能攥紧拳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俺不知道。”他老实说,“但俺觉得,至少...至少你心里知道怎么站稳,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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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王铁军来了。
他没出声,就站在训练场边上的木桩旁,看着赵铁柱带队员练习基础的格挡动作。十七个人排成两排,对着木桩练习“正挡”、“斜卸”、“转盾”。
赵铁柱很认真,一个一个纠正动作。他话不多,但示范得很仔细。有个女玩家力量值不够,举一会儿盾手就抖,赵铁柱没骂她,而是让她先练举盾的姿势,不要求发力。
“先把姿势练对,力气慢慢来。”他说,“俺刚开始也这样,举十分钟就胳膊酸。现在能举一个小时。”
女玩家感激地点头。
王铁军看了二十分钟,才走过来。
“王教官!”赵铁柱看见他,立刻挺直腰板。
十七个队员也停下动作,齐刷刷看过来——昨天早上的三十分钟军姿,效果显着。
“继续练。”王铁军摆手,“赵铁柱,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训练场角落,那里放着几个石锁和沙袋。
“你觉得他们练得怎么样?”王铁军问,目光还看着训练场。
赵铁柱挠挠头:“还...还行吧。就是有些人基础差,得慢慢来。”
“哪个最好?哪个最差?”
赵铁柱想了想,指向铁头:“那个矮人,ID铁头,反应快,力量也够。就是有点浮躁,老想学花招式。”
又指向刚才那个女玩家:“那个精灵,ID轻语,力量不够,但很认真,每个动作都练到标准才停。”
王铁军点头:“观察得还行。那你觉得,你现在是在教他们什么?”
“教...教怎么用盾啊。”赵铁柱不明白这问题什么意思。
“不对。”王铁军转回头,看着赵铁柱,“你是在教他们怎么当‘盾’。”
赵铁柱愣了。
“盾是什么?”王铁军自问自答,“盾是防御工具,是保护自己、保护队友的东西。你教他们格挡,教他们卸力,都是在教他们怎么做好一面‘盾’。”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但赵铁柱,张会长让你当副教官,不是让你教出一群‘盾’。他是想让你教出一群‘墙’。”
“墙?”赵铁柱喃喃重复。
“对,墙。”王铁军指向驻地四周——那里,周岩正带人修建新的木质围墙,“盾是拿在手里的,可以举起来,也可以放下。墙是立在那儿的,风吹不倒,雨冲不垮。人躲在墙后面,会觉得安心。”
他看着赵铁柱:“你在游戏里,是个好盾。北门守兽潮,你顶在最前面;黑铁岭掩护撤退,你死守隘口;迷雾谷那一仗,虽然你没参加,但换成你,你也会第一个冲上去挡刀——对不对?”
赵铁柱用力点头:“那肯定!”
“所以你是好盾。”王铁军说,“但张会长需要的,不止是一面盾。他需要一面墙——一面能让整个公会、所有兄弟姊妹都安心躲在后面的墙。”
赵铁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隐约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
“这样,”王铁军说,“下午的对抗演练,你带这十七个人,守这个小训练场。我带另外二十个人,从三个方向进攻。你的任务不是打赢,是守住——守住脚下这块地,守住你身后那面公会旗。”
他指向训练场中央临时插着的一面小旗——那是拾薪者的会旗,篝火与薪柴的图案在晨风中轻摆。
“守多久?”赵铁柱问。
“守到我觉得够了为止。”王铁军说,“记住,你是‘墙’。墙的任务不是冲出去杀敌,是立在这儿,不让敌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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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对抗演练开始。
赵铁柱把十七个人分成四组。他自己带五个人守正面,铁头带四人守左翼,轻语带三人守右翼——她人少,但赵铁柱给了她两个力量最高的队员。剩下五人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
“记住,”赵铁柱站在队伍最前面,塔盾顿地,“咱们的任务不是杀人,是守旗。旗在,咱们就赢了!”
十七个人齐声应和,声音比上午整齐多了。
王铁军带的二十人从训练场三个方向出现。他们没拿真武器,用的都是训练木棍,但阵型分明——正面八人,左右各六人,呈钳形压过来。
“准备!”赵铁柱大吼。
第一波冲击来自正面。
王铁军亲自带队,八个“进攻方”举着训练盾牌,稳步推进。他们的脚步很齐,踏在地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像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
赵铁柱咬牙,举起塔盾。
“砰!”
第一下碰撞。赵铁柱脚下一沉,石板地裂开细微的纹路。他身后的两个队员赶紧顶上来,三面盾牌组成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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