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境的最后一夜,周凡睡得格外沉。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车窗时,孔雀河的流水声已经唤醒了整个河谷。
薄雾在河面上飘荡,对岸尼泊尔的村庄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们收拾行装,沿着边境公路继续向东。
元宝似乎对离开这片美丽的河滩有些依依不舍,在上车前还在河边来回奔跑,仿佛要把这里的气息牢牢记住。
约莫一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热闹的景象。
那是一个自发的边贸集市,就设在公路旁的一片空地上。
五彩的帐篷和遮阳伞像蘑菇般散落在草地上,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里聚集了来自中国、尼泊尔、印度的商人,俨然一个小型的国际贸易市场。
空气中飘荡着各种语言,汉语、藏语、尼泊尔语、印度语交织在一起,虽然听不懂具体内容,但那热情洋溢的语调本身就充满了感染力。
周凡把车停在集市外围,两人带着元宝步行进入。
集市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有尼泊尔的铜器、印度的香料、西藏的唐卡,还有内地运来的日用品。
空气中混合着檀香、咖喱和酥油的特殊气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边境风情。
走在熙攘的集市中,周凡能感受到系统对多元文化理解的肯定。
虽然这次没有明确提示,但他知道这些跨文化交往的见闻正在丰富着系统的数据库。
在一个卖铜器的摊位前,周凡停住了脚步。
摊主是个尼泊尔老人,正在现场打磨一个铜壶。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打磨的力度和角度都恰到好处。
已经成型的铜器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老人见周凡对铜器感兴趣,便拿出一个正在制作的铜壶,展示内壁的捶打痕迹。
那些密集的锤印如同岁月的年轮,记录着手工艺人的耐心与专注。
这些都是手工打的,老人用生硬的汉语说,一个壶要打十天。
苏念被旁边卖印度纱丽的摊位吸引。
五彩斑斓的丝绸在风中轻扬,像一道流动的彩虹。
摊主是个年轻的印度女子,她热情地为苏念试戴纱丽,动作优雅熟练。
当纱丽披在苏念肩上时,周围的人都发出赞叹声。
那鲜艳的色彩与她清冷的气质形成了奇妙的和谐。
在一个卖印度香料的摊位前,周凡注意到苏念与摊主相谈甚欢,那种跨越语言障碍的交流令人动容。
元宝对香料摊位格外感兴趣,不停地打着喷嚏。
摊主被它逗乐了,拿出一点藏香让它闻。
这种温和的香气让小家伙安静下来,乖巧地坐在摊位前,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
有个尼泊尔商人的孩子大着胆子摸了摸元宝的头,元宝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这个跨越国界的友好举动让两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周凡在一个卖老物件的摊位前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铜镜。
镜背雕刻着繁复的莲花纹样,镜面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照出人影。
摊主说这是从尼泊尔一座古庙里收来的,至少有一百年历史。
周凡买下了这面铜镜,他觉得镜中映照的不仅是人的面容,更是岁月的痕迹。
摊主仔细地用软布包裹铜镜,那郑重的神态仿佛在护送一件珍贵的文物。
中午时分,集市更加热闹了。
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虽然语言不通,但笑容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周凡和苏念在一个小吃摊前坐下,点了尼泊尔的momo和西藏的酥油茶。
这种奇妙的组合却意外地和谐,就像这个集市本身。
摊主是个健谈的藏族汉子,他说这个集市已经存在了几十年。我爷爷那辈就在这里做生意了,他一边包着momo一边说,那时候还没有这么正式的边境线,人们来往更自由。
饭后,他们继续在集市里闲逛。
在一个角落,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乐手即兴演奏起来。
印度的西塔琴、尼泊尔的萨朗吉、西藏的弦子,这些不同的乐器竟然奏出了和谐的音符。
围观的人们随着音乐轻轻摇摆,有个孩子甚至跟着跳起了舞。
苏念举起相机记录下这动人的一幕。
音乐声中,国界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人类对美的共同追求。
这一刻,她深深理解了什么叫艺术无国界。
下午,他们遇到一个卖手工纸的摊位。
纸张是用当地植物手工制作的,上面还留着植物的纤维纹理。
摊主现场演示造纸过程,从打浆到晾晒,每一个步骤都遵循古法。
周凡买了一些纸,打算用来写旅行笔记。
他觉得在这样的纸上记录见闻,会让文字也带上这片土地的气息。
摊主还教他们在纸上压印野花的方法,苏念认真地学着,在纸上留下了一朵格桑花的印记。
夕阳西下时,集市开始陆续收摊。
商贩们互相帮忙收拾货物,约定明天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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